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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上个月刚落实下来的,这次插秧不就带上了,秧苗不够,我还管前面你三爷爷家孙子买了些。”
祝大山再有气也没道理迁怒房秋实,尽量压下怒火,好声好气地开口。
房秋实一听,自己名下实实在在有地了,这下彻底放心了。
毕竟这年头,离婚并不强制迁出户口,她娘家就是火坑,她是不会跳回去的,再说娘家也没她的地了,她回去就注定是再次被逼着嫁人的命。
可她要是想留在碧水村,就得有个自己的依傍。
而现在有了她的田地,申请另立门户的时候就有了底气。
她仰起头来,笑着看向祝大山,给了他第二次致命打击:“爸,那我真的要谢谢你,你没少为这事奔跑。不过我和鸿来是过不下去了,我想好了,我要跟他离婚。”
第o11章我今天就是在这里一头撞死……
房秋实知道,祝大山上辈子是笑着闭眼的。
有她这个考上过大学的儿媳妇,能挣钱能照顾人,比一般人家的儿媳妇不知道强多少。
虽然她肚皮不争气,却把丈夫的几个外甥外甥女都培养成了大学生,碧水村谁不羡慕祝大山的好福气。
后来他得知那三个孩子都是他那不学无术的大儿子的种,虽然也气恼也愧疚了一阵子,可面对着三个名牌大学的亲孙子,到底是拉不下脸来。
加上小孙女又是少年班出来的天才少女,天天磨着他爷爷爷爷地喊,他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儿。
三世同堂,含饴弄孙,不晓得有多滋润。
唯一的愧疚就是对不住房秋实,所以他闭眼之前立下遗嘱,把后来在县城南郊买的别墅给了房秋实,算是弥补一下祝家人对房秋实的亏欠。
谁想到,他刚一蹬腿,那三个看起来可爱软萌的孙子孙女,就把房秋实给赶了出去,甚至找人做伪证,证明他是意识不清的情况下立的遗嘱,那别墅跟房秋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要是他还在世,估计能再气死一回。
现在房秋实再次提出要离婚,他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了。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打量着房秋实,半眯着眼睛,忽然联系到高家兄弟的闹剧,狐疑地问了一声:“通知高家之前,你已经知道他们俩去招待所了吧?”
当时他光顾着讨价还价了,回来之后忙着赶祝翠莲出去,一直没有深究这个事儿,可是现在,房秋实三天之内提了两次离婚,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虽然他大半生都是本分老实的手艺人,可这两年却跟着黄克俭老练市侩了不少,稍微这么一咂摸,怀疑起房秋实的动机来了。
房秋实也不跟他打马虎眼,一口承认了:“是,我故意的。爸,你觉得我是个十三点二百五吗?被人这样戏弄还能无动于衷?你家鸿来跟他姐说的话你也都知道了,难道你想让我在你们祝家守一辈子活寡吗?现在是社会,可不兴以前进了谁家门死是谁家鬼的那一套了。”
“秋实啊,你这孩子,你听我说,鸿来他就是鬼迷心窍,他会明白你的好的。爸也不跟你讲虚的,你该问问,为什么我死活不同意他大姐跟他在一起?按理说他俩没有血缘关系,睁只眼闭只眼也可以敷衍过去,可我眼不瞎心不盲啊,我知道翠莲不是本分过日子的人啊。我当初一眼就相中你做我的儿媳妇,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会帮我守着这个家,你要是走了,这个家搞不好也就散了。”
祝大山说着竟然抹起泪来,他没有危言耸听,祝翠莲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个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
嫁给高家的三百彩礼,都是她自己拿着的,不到一个月就败光了,整日里到处晃悠,不是打麻将就是在打麻将的路上,这样的女人,能管好一个家吗?
就算他是万元户也不经造啊。
他语气诚恳地看着房秋实:“爸跟你交个底,我是疼有财,可有财父母双全,又有他媳妇知冷知热,不知比鸿来幸运多少。鸿来他娘死的早,等我将来闭眼了,家产的大头肯定都给他。你只要忍下这口气,爸一定帮你管好鸿来,至于苗苗,你要是不想留在面前碍眼,我让他去前面有财家过,等你和鸿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好了嘛。这男人啊,耳根子软,他是坏事也是好事。他离谁近就听谁的,身边亲近的是你就听你的了嘛。秋实啊,好孩子,你再考虑考虑,算爸求你了。”
房秋实不是不唏嘘的,老头子是个明白人,可是再明白,也逃不过骨肉亲情和大环境的认识局限。
不然的话,上辈子他不会那么轻易接受了三个孙子孙女,更不会知道真相之后还是劝着她家和万事兴。
上辈子她就闹过离婚,没离成,这里头不光是她娘家妈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原因,还有她这个公公为了用她的娘家人来道德绑架她,不惜重金收买她娘家人全都来逼迫她的原因。
她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动气了,她也不想废话,只丢下一句话便织地毯去了:“爸你不信邪是不是?那好,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看看三天之内,祝翠莲还要舞多少把戏,你那个儿子还要当多少回狗腿子。三天之后,你如果还是不改变主意,那对不住了,我只能去江心洲找谭家人来看戏了。”
江心洲的谭家,那是祝翠莲说好的婆家。
要是到时候丑事被谭家知道了,那可就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