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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语气坚定,说这句话时不带一丝犹豫。

  崔樱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她承认他们之间有这样的约定,但贺兰霆不拖泥带水的态度还是让她脑子一空。

  他好像已经想好了期限一到,就脱身的场面。

  “听说因为此事,引了顾郎君极大不满,他是顾家人,殿下何必执着于她,闹得君臣不和。”

  方守贵曾经是皇后的人,纵使知道贺兰霆对顾家不满,但考虑到顾家是贺兰霆的母族,还是希望他能与顾家搞好关系的。

  “孤不是执着她。”

  “那就是可怜……”

  方守贵:“可奴也实在无法理解贵女这样的哪里可怜。”

  在他们阉人眼中,能生在贵族世家已经是最命好的事了,有吃的有穿的有人服侍,不像他们要做主子的一条狗,做得不好随时还会失去性命。

  所以他很好奇,“殿下可怜贵女哪些方面?”

  崔樱怔忪,身形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绷得死死的。

  她也很好奇,贺兰霆为什么每逢看她的眼神,都不乏一丝怜悯。

  贺兰霆:“她本身即是可悲的存在。”

  方守贵听愣了,贺兰霆两眼冷漠没有感情地嗤了一声,大马金刀的坐姿威严中透着懒散,“她对孤动情,而孤不需要、用不上,这就是可怜。”

  就像崔樱能给的,已经是她的一切了。

  但就算她把这一切拿出来,于对方来说无用就是无用,鸡肋就是鸡肋。爱意又算什么,那么多人爱他,贺兰霆不缺的。

  看在她拼了命废了那么大力气的份上,那就象征性地施与她一些好处罢了。

  崔樱无声地捂住了嘴,若说她觉得自己此刻像什么,那应该像离开族群走错地方的孤鸟,面临旁人背后的议论只能茫然而无助地听着。

  所以,“不问嫁娶,不管是非,一年之期一到,孤就与她无任何瓜葛。”

  贺兰霆最后一句话为这场谈论画下句点。

  好一个不问嫁娶,不管是非。

  好一个一年之期,无任何瓜葛。

  崔樱眼神无神地眨了眨,眼里仿佛失去了某种色彩,此刻她的身体比木头还要僵硬,更不敢大口喘气。

  她感觉到床榻上有了动静,贺兰霆大概是脱下鞋靴,重要躺回床上来了。

  崔樱不想让他现自己居然醒着,松开颤抖的手,抓着枕角,让自己闭上双眼,假装入睡。

  贺兰霆对方守贵吩咐,“把灯灭了。”

  过了不久,屋内霎时一片漆黑。

  贺兰霆躺在她身边,不知是否出于习惯,手摸到她腰上放着,过了会又收了回去。

  此后再无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