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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门内的人显然丝毫不知门外人的思绪万千。

  随着阻挡视线的房门缓缓打开,姜景泽也慢慢看到了侧对着门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吹头的谢含。

  就隔着几步的距离。

  谢含吹头时还在出神,余光里忽然看到卧室门居然被打开了,吓了一大跳,喉咙里下意识溢出一声“啊”

,吹风机也被吓得一个手抖撞到了额头上。

  就这样一次说特别也不特别,说普通也不普通的见面。

  时隔四年,一千四百多天,二千九百多个日夜,谢含和姜景泽再次面对面相见。

  谢含及胸的长全部被拢到左肩上,吹到了半干的状态,卸完妆后的小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只是白,嘴唇也不似以前红润,现在倒成粉里透白了,眉眼也耷拉着,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吹头——

  苍白,虚弱,病恹恹。

  不是记忆里的样子,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谢含抬头看到的,则是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姜景泽,以及他眼底骤然聚起的躁郁,里面的怒气显而易见,漆黑如墨的双眸一错不错盯着她,浑身上下都透着遮盖不住的戾气。

  她心里蓦然一紧,手足无措地关掉吹风机,在姜景泽的注视下站起身,双手垂在身侧不自然地收紧,用指甲掐进手心的疼来保持清醒。

  “在家为什么不开门?”

男人开口,嗓音沙哑得厉害,克制着语气里的怒气。

  “吹头没听见。”

  谢含回答地不卑不亢,听不太清里面包含的情绪,但眼睛没有看门口的人,也没有问他是怎么进来的。

  姜景泽受不了她这低眉顺眼的样子,眉头又拧紧了几分,语气有点冲,“地上有掉东西吗?”

  “没有。”

谢含知道他要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

刚才把她可能生的事想了个遍,还一路狂奔赶上来,在她这里他总能很狼狈,姜景泽忍不住拿话刺她,

  “抬头!

看着我说话!”

  谢含也觉得这样显得她很没底气,硬着头皮应声望去,两道视线在半空霎时相撞,四目相对,都不动声色地互相观察着彼此。

  也在无声对峙着。

  姜景泽,不再是学生时期里意气风,肆意张扬的少年模样,如今被一身深色高级衬衫衬得又多了几分冷淡和疏离,眉眼也不见当年的青涩,变得成熟矜贵。

  看着姜景泽疏离淡漠的眼神,谢含觉得通体寒,感觉那视线像泛着寒光的刀片,一下一下凌迟她的心,令她感到深入骨髓的痛楚,连呼吸都需要抑制。

  谢含的眼底又不可控地升腾起一层雾气,视线渐渐模糊,先扛不住姜景泽视线的谢含率先错开了目光,视线在他和旁边的衣柜间徘徊,最后又落到他身上,想把话题转移开,客客气气地开口:

  “景泽,好久不见。先去客厅坐会吧,我给你倒杯水。”

  很客套的话。

  也挺讽刺的。

  语毕,谢含勉强扯着嘴角扬起一抹算不上好看的笑容,强撑着准备快点逃离这个压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