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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大门合上,文惠公主生硬的垂下眼睑,萧银钏亦是规规矩矩的老实等着,余奶娘从门缝瞥见,心中也不由得纳闷了,这两母女的脾性她晓得,哪怕是表面再恭敬,背后少不了也要嚼舌根的,没想到今日竟老老实实的站着门外。
“见鬼了。”
余奶娘忍不住嘀咕了这么一句恰好落在方蓉耳里,方蓉反问,余奶娘出神的解释,“我是说文惠公主与程夫人见了鬼了。”
萧银钏的夫婿姓程,所以外人都称她一声程夫人。
“她们怎么了?”
方蓉从支高的盈窗望出去,太阳底下,文惠公主与萧银钏额间密汗涔涔,脸上已经没了往昔的蛮横与傲气。
余奶娘老实说:“她们以前可不这样,现在怎么就老实了,怕不是有诈,我心里慌得厉害。”
听到方蓉笑了,拉过余奶娘,小声说道:“还不是因为掌印。自打教训过萧金钏,萧家的人都老实了不少,谁敢步萧金钏的后尘啊。”
余奶娘念道:“难怪了。”
萧家之所以如此,确实是因为叶灼的手段,他们万万不敢开罪徽韫,只得好生供着来。
徽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余奶娘笑了:“这还没入冬呢,娘娘就犯懒了。”
她瘪了一下嘴,以此来表现不满。
那边文惠数次请示后,终于求得方蓉的同意,带着萧银钏进来请安:“臣妇携银钏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知皇后娘娘住得可还习惯?”
宫娥在给她织辫子,徽韫掀起一只眼睛:“就是外面有点吵。”
现在虽然已经深秋,可树上的知鸟还没死光,徽韫住的这个房间,出门就有两颗大树,听着确实有点小吵。
不曾想她只是抱怨了一句,萧几何竟亲自带着人给她粘了,徽通过支起的窗户瞧见外面的光景,萧几何压低声音指挥着:“手脚麻利点,要是弄不干净,小心你们的脑袋。……轻点,要是惊扰了皇后娘娘,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训完回头,萧几何现了她,于是笑着过来请安:“可是府里这些笨手笨脚的奴才吵到娘娘了?”
她抿唇摇头:“我饿了。”
“微臣这就去催厨房。”
不多时菜齐了,徽韫过去时,萧家人依旧恭恭敬敬的站立等候,并且还让她坐上席,就在一年多前,她可是连桌都不配上的,现在是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娘娘。”
文惠公主抬手请她入座,徽韫小心翼翼的看向余奶娘,直到余奶娘使了个眼色让她坐,她才谨小慎微的坐上去,入座后萧家人依旧站立两侧。
她咽下口水:“坐吧。”
“是。”
她让坐后,他们才坐。
文惠公主指挥上菜,然后又起身亲自给她布菜,徽韫看了一眼递来的金筷子接过,这里独她一人与众不同,文惠公主让她碗里夹了菜,又给她斟了一杯牛乳。
“微臣知道娘娘爱吃甜的,所以特意从胡商处买了牛乳,也不知合不合娘娘的口味。”
萧几何说,“娘娘自幼不喜辣,厨子做的都是广式,这甜点也都是娘娘喜欢的,里面没有掺花生碎,娘娘大可以放心食用。”
徽韫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吃辣,喜甜食,对花生过敏,这些习惯,很早就有了,可是萧几何从未放在心上,萧金钏喜欢辣食,萧家的菜就做得辣,萧银钏爱吃花生,萧家的甜品之中,几乎都有花生碎,她还因此犯了好几次病,可是萧几何从未关心。
萧几何厌恶她,更不愿意见她一面,每次都以各种理由,推脱她离开,像现在这样,为她粘走知鸟,又叮嘱厨房饮食,怕是只出现在她的梦里,如今真生了,她却只觉得鼻头酸涩。
原来不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喜好啊!
只是不愿意做罢了!
徽韫一落泪,所有人吓得赶紧跪下,以为是招待不周。
她掀起眸子看着他们脸上真情实感的惶恐扯动唇角:“沙子进眼睛了。”
所有人都松下一口气。
刚刚他们都已经看到自己被叶灼折磨致死的画面了。
好在没事。
虽然被照顾得无微不至,可这顿饭徽韫却吃得比任何时刻都要难熬,这顿饭于其他人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呢,不敢出一丁点的声音,在自家的饭桌上,萧银钏连夹菜都不敢,生生扒了一碗白米饭。
徽韫用过餐起身,其他人倏忽站起,又恭恭敬敬的恭送她离去,这诡异的气氛久久不散,不过徽韫也没想着与他们缓和了,也许这样拘谨而规矩的相处模式,要更适合她与萧家人和平共处。
不过一日夜里萧几何与文惠公主唐突敲门求见。
余奶娘本不想他们打扰,可在听到“是前朝的事”
时,余奶娘便让他们进去了。
一进去两人跪地道:“如今太后要清算秦亲王及其党羽,而银钏的夫婿程文初就在其中,还请娘娘念在与银钏这么多年的同胞之谊上,让叶灼放银钏一条生路吧,她没有参与秦亲王的密谋,她怎么可能带头反她的祖母嘛,她也是被程文初蒙在鼓里的,娘娘明鉴啊。”
秦亲王在府里养了死士,本想揭竿反萧的,可没想到被叶灼缴获,也因此落了个谋逆的罪名,萧太后下了旨意,要将其满门抄斩,包括其党羽,而萧银钏的夫婿,就是秦亲王的同谋,萧银钏这番回娘家,实则是为了躲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