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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不懂什么勾心斗角,什么争斗局势,什么人际陷害。”

  “但是,”

沈知禾顿了顿,“十七岁生日那天,我嫁给了你。”

  所以从此,过上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生活。

  “我必须去应付社交,必须去和一些气场不和的人交往。我必须拥有管理一座府邸的能力,必须学会统筹安排一场完美的宴会。

  “我不得不站在你的立场上,与你并肩而立。去支持你,辅佐你,成就你。跟着你一起,面对那些我从未经历过的风雨。

  “我冒着极大的困难和勇气,才能坦然接受这一切。”

  视线里,男子在她面颊旁边的手将伸欲伸,最终停在她的唇边。细长的手指,在光亮下,曲曲直直,与胳膊连在一起,仿佛是通往心脏的线条。

  沈知禾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6羲洲,你能竭尽你的一切,保护好我吗?”

  长长的睫毛落下的阴影,遗留在了狭长的眼眶中。它遮挡住了女子眼中的所有神色,只留下了那些淡然的,漆黑的色彩。

  尖挺而小巧的鼻头,白而透亮。

  她看着他,双唇紧闭。

  6羲洲没说话。

  于是,呼吸声,和刚刚说话产生的唾液的吞咽声,便弥漫在了二人的耳边。

  沈知禾嫁给6羲洲,不是来受难的。

  她是沈家最受宠的嫡女,自小就骄傲,前十七年顺遂无忧。十七岁之后,就算是在旁处受了委屈,她父母也不会同意。

  如果,6羲洲会因为这些个人恩怨,伤害她。那么,记恨他的,不仅仅是沈知禾,还有整个沈家。

  她仰着头。

  神色里是充斥了十数年的骄傲。

  6羲洲半伸出来的那只手,终于触碰到了女子的脸颊。

  他轻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那些心疼压在心里。

  然后,在寂静的屋内,于二人的呼吸间立誓:“会的。”

  宛若情人耳语。

  更似海誓山盟。

  他会照顾好她的。

  6羲洲知道沈知禾在怕什么。

  他曾经也和沈知禾一样。有一对爱他的父母。

  他父亲曾经是大理寺右少卿。

  五岁那年,江南大旱。皇帝震怒之下,令6羲洲的父亲前去调查原因。彼时,太子为夺权,也到了江南。他用了一记移花接木,将6羲洲父亲的功劳挪在了自己头上,然后倒打一耙。

  从此,家族衰败。

  他自那时跌落泥潭,哪怕后来官至辅,是皇帝最为信赖的肱骨大臣,却仍旧摆脱不了幼时阴影。

  但是沈知禾不一样。

  她没有大起大落,没有风浪险阻。她骄傲矜持,宛若一尊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