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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丁铃的想法,排除掉这两间饭堂,再去地字和黄字号院附近的饭堂。

  去的路上,丁铃看到一名杂役正在扫地。他心中微动,招来国子监绳衍厅的官员:“不是说临时来的杂役都安排在饭堂和织衣局吗?”

  这种杂务不归绳衍厅管,旁边跟随的小吏翻看着名册,笑着答道:“入学礼前,临时知晓御驾亲临。就抽了一些人负责清扫。”

  丁铃本能地回头望向擎天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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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川和穆澜出了宿舍。入学礼后监生们得了半天假,正是开课前彼此熟悉结交同窗,向老监生打听各种消息的时间,留在宿舍的人很少。

  擎天院有独立的浴堂,有间烧热水的小屋。两名杂役正在整理柴垛。院子清幽美丽,比旁处多了几名花匠。

  一名花匠正拿着大剪刀将春来冒出头的冬青枝叶修剪整齐。

  剪刀出的咔嚓声极有韵律。枝叶分离间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在空中弥散开来。

  也许是这排低矮的冬青树让穆澜想起了树林中凶手藏身的冬青。也许是这片苗圃旁边就是苏沐只住过两晚的宿舍。穆澜随意看去一眼,她现这名花匠无论是身形和执剪刀的手都与林中的凶手极为相似。

  花匠眼中只有这一片冒出头的冬青树,低着头认真修剪着。直到穆澜的身影挡住了他面前的阳光。他微微佝偻着身体,有点手足无措地望向穆澜。不知道这名眉目如画的监生有何事找上自己。

  林一川莫名其妙地看着穆澜走到了花匠面前。

  “大叔,你是来的吧?”

穆澜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灿烂得不染一丝尘埃。

  花匠被她的笑容感染着,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不是。小人在这里干了十年的活了。一直是擎天院的花匠。”

  在国子监做了十年的花匠,不是来的杂役。林一川放下了戒心,以为穆澜看走眼了:“小穆,走啦!”

  “哦。”

穆澜答了声,跟着林一川离开。

  她走得十来步,伸手折下一根冬青树枝,拿在手里玩。

  “小穆……”

  林一川正想打她看走眼了。穆澜手中的冬青树枝已闪电般射了出去。他吃惊地张开了嘴。

  那名花匠背对着他们,手中的铁剪继续出清脆的咔嚓声。

  树枝掠起一缕风声,如弩箭射出的箭矢,强劲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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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群里的行不得也哥哥生日快乐!

  第117章认出了凶手

  穆澜是在试探那个花匠。林一川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现那根树枝丝毫没有减弱力道。如果她认错了人,那名花匠一定会受重伤。

  他的这两个念头刚闪过,那根冬青树枝已经到了花匠背后。眼见就要刺进他的身体,林一川迅地转过了身,警觉地看向院子。这时侯,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被人现,自己该怎么替穆澜遮掩?

  咔嚓!

  一声剪刀剪断树枝的声音传进了林一川耳中。没有意料中的痛呼声,让他很是吃惊地转过身来。

  那名花匠手执剪刀面对着两人。穆澜射出的冬青树枝断成两截落在他脚下,露出断口鲜的白茬。佝偻的腰身挺得直了,憨厚的眼神变得凶狠冷戾。

  “今晨是你?”

  穆澜的笑容灿如春阳,那片阳光却没有染暖她的眼睛。清亮双瞳像屋檐下的阴影,带着几分冷意。

  花匠似有几分不明白,打量了下自己。他穿着国子监下来的杂役服,浑身上下实在没有丝毫破绽。

  如果能轻易被人看出破绽,他也不会在国子监里做了十年的花匠。

  “为何会怀疑我?”

  看到花匠剪断冬青树枝的时侯,林一川已经慢慢地挪动着步子,站在了他的背后。他自诩目力过人,也实在没想明白穆澜为何会确定这个花匠就是杀害苏沐的凶手。

  花匠身后的监舍房门紧闭,门旁钉着写有甲三的号牌。这间房原是林一川花五百两银换来的,再换给了苏沐。擎天院的甲字号房间又比其它的房间更好。房门外低矮的冬青树呈弧型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庭院,就像多出的私人庭院。

  穆澜缓缓开口道:“你修剪花枝的太用力。剪的太过了。”

  什么叫剪的太过了?林一川看向那圈冬青树,四下一对比,这才现甲三号房间外面这圈冬青树修剪得很整齐,唯有花匠所在处的冬青树被剪得比旁处低了寸许。

  “冬青树开了春会生枝芽,需要修剪才能保持原来的整齐美观。我住在丙字号,房间外也有一片苗圃。出门的时侯,我看到那片苗圃里的冬青叶已经长得参次不齐。既然你在擎天院做了十年的老花匠,难道不应该先把这些冒头的枝叶修剪整齐?然而你却一直修剪着这里早就修剪得平整的冬青树。”

穆澜慢慢地说道,分析着,“你一直留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虽然苏沐的物品被国子监绳衍厅的官员拿走了,你却不放心,还想进他的房间再搜一遍。早晨你完全可以趁着监生参加入学礼进去搜。但你做了十年花匠,你不着急,想稳一稳,等一等。然而,皇上下旨令锦衣卫查案,来的人却是丁铃。你害怕心细如的丁铃会找到绳衍厅官员找不到的东西。你想趁丁铃再来查看苏沐房间之前,进去再搜一遍。”

  “所以我一直站在这里修剪着这片冬青树,观察着擎天院的情况,等待时机进屋。”

花匠叹了口气,微眯着眼望着温暖的阳光,喃喃说道,“这样美好的春天,你二位为何不去踏春游览国子监的风景,却来看一个老花匠修剪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