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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睜開眼睛顯然是徒勞,他眼前霧蒙蒙的一片,根本什麼也看不見,這種失去對自己身體掌控力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白臻榆捏緊拳,想積攢些力氣,起碼快點從這暈眩中走出去,卻依舊無濟於事。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嘴唇已經是絳紫色,整個人還有些輕微的抽搐,李楠看得心驚膽戰,方才他還想把人扶起來,現在則是根本不敢動,怕一碰,白臻榆就暈過去,再者這種情況下,他也不知道該怎樣啊!

「白臻榆。。。。。。白臻榆?」

李楠還記得白臻榆說的那句小點聲,他舔舔唇,輕聲喊人姓名,希望對方能給他一點回應。

可白臻榆低垂著頭,好像越來越沒力氣似的,身體幾乎要倒在地面上,卻又偏偏違背著,躬了起來。

李楠順著白臻榆用力的方向去看,便看到白臻榆胳膊橫在胃腹處,從袖口露出的手腕泛起青筋,像是用了死勁。

這下,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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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洐話說完,自知自己還是衝動,畢竟暴露軟肋,希望對方能因此更加心慈手軟一點,是懦夫行徑。

可有些話。。。。。。終究是不吐不快的。。。。。。

虞老爺子好像是長嘆了一口氣,可以也沒說話,他聽完虞洐所說的,一方面覺得自己身為長輩,種種不由己聽起來也著實讓人心疼,可另一方面他從利益出來,是虞氏的掌管者,甚至有些冷漠,覺得虞洐這些付出都是理所應當的,根本就不該覺得委屈。

兩種情感交織在一起,他有些啞然,但仍然想勸說些什麼。

情感這東西實在是過於虛無縹緲了,再者,既然白臻榆合適,那下一個聯姻對象就未必不合適,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感情都是可以培養的,人總是要在最合適的時機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不要為兒女情長所羈絆。。。。。。

這樣他從前說過的話,再拿出來簡直長篇大論,可以好好同虞洐掰扯,可是正因為他是虞洐的爺爺,正因為他說過也衷心認為,虞洐就是他最愛的孫子。。。。。。他就該了解,虞洐都被逼著說出了這樣話,就執拗著不可能改了。。。。。。

但他是否可以成全呢。。。。。。

虞老爺子搖搖頭,終究還是理性勝過了感性,這也正常,他在最高處坐的太久了,心也早就硬了,怎麼會因為一些話而動搖決定呢?

他從來言行一致,說情感最虛無縹緲不值得付出,所以就真的一點也不付出,不體諒。

他調整語氣,試圖將剛才想過的那番話說的婉轉動聽些,既然虞洐當時能接受白臻榆,就該像接受白臻榆一樣,卻接受另外一位。

虞老爺子這樣想著,卻聽見手機突兀的響了一聲,他皺起眉,本不準備予以理睬,但索性他話頭還沒挑起來,就這樣低眸,順勢一瞥。

白臻榆。

白臻榆?

虞老爺子眼睛一亮,這不就是癥結所在麼?

他當機立斷地劃開消息,看清後忍不住勾起唇,方才打好腹稿的一切都推倒重來。

「可是,虞洐,你想護著白臻榆,但你想過,白臻榆需要你護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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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動靜時,王柯還有些難以置信。

從通告出來時,他就有些恍惚,他之前又被人拉去問了一些雲裡霧裡的話,是有關白臻榆的,可對方問法很奇怪,他只是說自己最近是剛結束一段感情,就被人要求離開,之後就看到了通告內容。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裡面說的白臻榆因感情問題,指的是他。

但何其荒唐?

他想去有關人員處先問問,可就像被踢皮球一樣踢來踢去——大家好像。。。。。。好像都不想提及這件事。。。。。。

意識到這點王柯準備先聯繫白臻榆試試,可聯繫不上不說,他也聽聞前不久白臻榆請假了。。。。。。他想起自己同人打球時傷到了那人的手腕,估計是不好受的。

心裡湧現出愧疚,王柯埋頭向前走,他本身是來送文件的,走到辦公室時,卻聽到未合好的門縫中隱約傳來幾聲「白臻榆」的呼喊。

他心一驚,又是凝神聽了會,確定的的確確就是喊的「白臻榆」,也顧不得什麼禮貌不禮貌地,直接推門而入,結果就看到白臻榆仿若力竭般坐在地上,面色灰白,而李楠站在白臻榆對面,看著就不像是要干好事的。。。。。。

王柯顧不得細想,立刻就衝到人跟前來:「白老師!

李楠哪裡想到會突然衝出來一位「不之客」?還沒等他傻眼完,眼前就是王柯的後腦勺了。。。。。。

嘖,李楠在心裡罵道,這還真是冤家路窄。

「你對白老師做了什麼?!

王柯怒氣沖沖地回頭,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質疑的也是一位教授。

白臻榆好不容易找回點感覺,他胃腹依然擰著疼,眼前黑霧濃一陣淡一陣的,仿若和聽覺形成了共感,在王柯開口的瞬間,恰好是他狀態還行時,他依靠直覺抓緊眼前的人的手臂,然而他手腕的傷還沒好,稍一用力就疼得錐心,最後自然是指尖無力地攀著人胳膊,要不是王柯意識到什麼身形一頓,他根本就抓不住對方。

李楠現在心氣不順,說話也不好聽:「你什麼意思啊?我哪裡知道白臻榆現在為什麼這樣?我就。。。。。。」

「你先別說話!

王柯之前參與過紅十字隊的培訓,畢竟是實踐的兩個學分,他低眸一瞧就知道白臻榆現在的狀態稱不上好,他把胳膊放在白臻榆面前讓人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