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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柜的顯然沒把他的豪言壯語放在心上——單憑孫望庭背後站著的姜芍,他就不敢不呈上最好的酒菜。

向來粗枝大葉的孫望庭全然不覺自己在狐假虎威,酒一送上來就掀蓋,杯啊、碗啊全部不要,舉起酒瓮就喝。

誰知那跑堂的一把拉住他,支吾道:「那、那個,如果客官……不,如果少當家不介意的話,掌柜的已經安排好酒菜在廂房裡,還請二位上樓去享用。」

姜芍朝他擺擺手,「不必多此一舉,我們喝酒,還礙著你不成?更何況,我也想看看孫望庭你酒量如何。」

孫望庭一聽便大笑不止,「你開玩笑吧?和我比酒量?」

姜芍於是要了一壇一模一樣的,道:「未曾交鋒就口出狂言嗎?我怕你輸不起。」

孫望庭冷笑道:「我有甚好怕?只是你有頭有臉,若是在這麼多人面前輸了,只怕會身敗名裂啊。」

姜芍舉起酒罈,道:「這裡四面圍牆,喝得不痛快。我們到外面去比,一來風月無邊,二來你要是撒起了酒瘋,也不會妨礙他們做生意。」

孫望庭摩拳擦掌,「你可別後悔了!

「無名小卒,別自取其辱啊。」

夜幕之下,燈火之中,在日升客棧兩層樓幾十對眼睛注目下,孫家二郎與登河少主舉壇豪飲。臉不紅、腳不軟,只見酒水狂灌入喉,竟無半點不支的跡象。兩壇酒頃刻見底,兩個人望著對方,同時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第二壇?」姜芍探問道。

孫望庭捂著肚子笑了起來,「我怕你喝不完這一壇……」

於是第二壇送了上來。

然後是第三壇。

兩人依然佇立不倒,未分勝負。

「你太小看我了。」姜芍道,「酒過三巡,我還沒倒下。」

孫望庭見她確實還站得好好的,便揉了揉鼻子,道:「你我皆是習武之人,內功過硬,底子也好。只怕真是醉了,也能輕易站穩,不能判斷誰酒量更佳……」

姜芍點了點頭,「有道理,那你的建議是……」

「過兩招,那誰醉誰醒,不就一目了然了?」

姜芍笑道:「也好。只怕我兩下將你撂倒,一晃而過,無從判斷啊。」她丟開空酒罈,將前發撥到一邊。月光在她飽滿的額頭上描出一條優美的奶色輪廓。她那泛著赤色的臉頰,就跟盛開的芍藥一樣光彩奪目。

孫望庭盯著她看,一時竟不記得身在何處。

姜芍凌厲的嗓音將他拉了回——「你手臂有傷,公平起見,我也只用一臂好了!

孫望庭噴了口氣,道:「不用你讓我,誰稀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