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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從寬坐到她身邊,笑道:「得勝之日,是什麼讓冰冰愁眉不展?」

「你也覺得我們贏得理所當然嗎?」

白從寬眨眨眼,答道:「多虧你發力,今天贏得確實很輕鬆。我們也許高估了無度門呢。」

「連你都這麼覺得,難怪二位師兄這麼得意忘形。」夏語冰抱住雙膝,遠遠望著情緒高漲的酒席,「可我不這麼想。」

白從寬有些詫異,「願聞其詳。」

夏語冰解釋道:「冰花刺陣,單聞其名,乃是水陣,仿佛以五行相剋之道就能輕鬆制衡,但其實不然。水雖是流動之物,但化為冰晶時堅固無比,又被削為尖刺。在這種狀態下,是不能用一般的五行之理去對付的。而紀莫邀使出的天王陣模仿飛鳥展翅,以活物之靈應對天地之力,如此翱翔於五行之外,一樣不受相生相剋之法限制。選陣毫不含糊,可見他深諳其中道理。你還覺得無度門是浪得虛名嗎?你與馬四革交手,應該很清楚他們究竟有多少斤兩。」

白從寬聽到這裡,不禁咽了口唾沫,「他底盤堅固,功架紮實。手上那跟棍子招招有力,他卻使得跟稻草一般輕鬆。而且我們酣戰多時,他絲毫不見力乏,耐力著實驚人。如此下去,再過三十個回合,我就疲態畢現了。」

「那單師兄與孫望庭相比又如何?」

「師兄身材和體能都略輸一籌。雖說耍得一手好劍,但靈敏遠不及孫望庭,平日又有些疏於練習,打下去估計也不是對手。」

「你這麼一說,我們也不怎麼厲害啊。」

「大家實力確實不分上下吧……可你不是一路直入天王陣心臟了嗎?就算我們兩頭不濟,你能攻其要害,也是贏得其所啊。」

「問題就在這裡。從寬哥,我……」夏語冰突然惆悵起來,扯住白從寬不放,細聲道:「我覺得我們勝之不武。」

白從寬險些大聲叫出來——「冰冰,話不能亂說!

就算我們沒有壓倒性的實力,光天化日之下又哪裡來的陰謀詭計?你能將紀莫邀擊潰,就是我們的本事。」

「可無度門中不是還有一個人嗎?」夏語冰直視白從寬的眼睛,「6子都實力非凡,我相信你也不會看漏眼。他體力驚人,劍法嫻熟。紀莫邀既然委以守護自己的重任,可見絕非等閒。但就是這樣一個本應意志堅定、寸步不離的守門神,卻在關鍵時刻犯下了分神的幼稚錯誤,致令整個陣型崩潰。我想不通。」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況6子都?」

夏語冰不住地搖頭,「從寬哥,我覺得事有蹊蹺。我當時看到6子都忽然注目遠方——在這麼重要的時候,他怎麼可能會突然望向遠方?除非看到了不尋常的東西。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將,絕對不會輕易分神;一旦分神,必然有因。我們不能洞悉,就說他臨場失准。但也許他真的見到了令他驚慌失措的景象……」

「冰冰,你怎麼越說越玄乎了呢?」白從寬笑道,「僅憑一個眼神就諸多揣測,似乎有些立足不穩。」

夏語冰嘟起嘴,道:「從寬哥要是不信,不如我們一起去問個明白。」

「問就問。」

誰知夏語冰真的來勁了,一把拉住白從寬的手,「那我們找紀莫邀去!

白從寬嚇壞了,「為什麼是他啊?而且現在大半夜的,你就不怕他已經睡下了嗎?」

夏語冰這才停步,嘀咕道:「好像是有點太晚了……可他是天王陣的主腦,當然要問他了。不如你明天再陪我來吧?」

白從寬連連點頭,「好……」

紀莫邀在思考。

雖說無論輸贏,名冊到手都是遲早,可他們何時能離開劍寨,卻仍是未知之數。郭琰和單公迫既然未分勝負,恐怕還有後招。按約定,無度門必須答應對方提出的任何事。劍寨作風向來清正,倒是不擔心會有什麼驚世駭俗的要求,只是他已無意繼續捲入這荒唐的寨主之爭里了。

混帳,如果只是他一個人,他早就用盡陰招,讓劍寨的人惟命是從了。可這畢竟是溫家的事,不由得他隨心所欲。自己的父親對溫家犯下不可饒恕之罪,葶藶又?s?是同門師弟,溫枸櫞雖然總是添麻煩,但好歹也曾與他並肩作戰,至於嫏嬛……

昨晚好像夢到她了,醒來就一直覺得胸口痛。不對,胸口痛應該和骨折關係更大,不可能是因為做夢……

他想起馬四革的問題,以及自己的回答。

說來好笑,真會有人覺得溫嫏嬛是個普通人嗎?就算問老四,他的回答也一定是一樣的。自己只是陳述事實而已。

他的心臟兀自抽搐了一下——這就真的和骨折無關了。

總之這一次,他必須要光明正大地完成任務。

紀莫邀最討厭光明正大了。

天知道劍寨會提出什麼要求?只能屏息以待。

他推開門,沐浴東升之日光。

眼角處出現了兩個人影。

紀莫邀轉過頭來,笑道:「夏姑娘、白公子,早啊。」

夏語冰急步上前問:「方便進屋說話嗎?」

紀莫邀望望她,又望望白從寬,「悉聽尊便。」

「好——從寬哥,幫我把風。」

白從寬道:「我一個人站在這裡,不是更加可疑嗎?」

「你要不喜歡,站別處也行啊。總之我想跟紀大哥單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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