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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莫邀捂住雙眼,低聲道:「可我也不曉得那份名冊是什麼意思……」

「你今天不曉得,但誰又能斷言明天也是如此呢?他心裡一定有這一層憂慮,才會如此窮追不捨。」高知命說到這裡,頓了一頓,「除此之外,也許他還有一點私心——他想借這個機會,遊說曾經背棄自己的親生兒子。」

「我哪裡是背棄……那叫逃命。」

高知命失笑,「你怕他嗎?」

紀莫邀低著頭,沒有答話。

高知命見他沉默,也不忍見他糾結,轉身拍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如今名冊到手,師姐也平安歸來。紀尤尊也好,別的人也罷,都沒占上風。我還看不到他們對溫先生動手的理由,只望師叔和溫枸櫞能早日打探到他的下落。」

「那你覺得溫言睿得而復失,與我有關嗎?」

「開什麼玩笑?當然有關了。」高知命正色道,「溫言睿幾近失明,身體又不好,哪有這麼容易脫身?說不定從一開始就是個誘餌,讓他們父女重逢,好誘出名冊的下落,再立刻將他關回去,這樣不就能用他的性命來威脅你們交出名冊了?而且如此一來一往,還能讓你被人懷疑和疏遠,一舉兩得。」

「他不是天真到想這樣引誘我回到他身邊吧……」

「難說。」高知命合上眼,「他終究是你父親。」

紀莫邀陷入沉默。

「總之,幸好嫏嬛和葶藶都還相信你。只怕如果連他們也起了疑心,你就舉步維艱了。」

「不會的……」紀莫邀輕聲答道,「焉知不會的。」

是夜,塗州城內萬籟俱靜。

祝蘊紅縮在被褥里,背對著站在門外的父親。

「該說的我都說了,婚姻大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不由得你任性胡鬧。何況都過了這許多時日,也不見那溫葶藶寄來什麼書信表禮,想必是他自問高攀不起,早已知難而退。」

「你堂堂同生會掌門,他哪裡惹得起?明明是你不想讓我嫁給他。你要是肯了,他怎敢不來娶我?」

祝臨雕的氣都不打一處來,「你和那小子私定終身,本來已經越禮。吳遷與你乃是指腹為婚,成親是遲早的事,你也應早有準備,哪裡容得這般蠻橫?」

「你問也不問就給我定親,怎麼還成了我的錯?」

祝臨雕見女兒不聽勸,也懶得再說,丟下一句——「反正吉日已定,不管你願不願意,婚事也會照常辦下去。」話畢,摔門而去。

祝蘊紅將頭埋在枕中,放聲大哭。

同樣的場景,已經不知重複第幾個夜了。

外頭又有人敲門。

祝蘊紅沒理會,繼續埋頭大哭。

吳遷推門進來了,「小紅,我——」

「問也不問就跑到未婚妻的房裡來,你懂不懂禮數?」

吳遷慌忙退回門外,「抱歉,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過了一陣,祝蘊紅才起身抹乾淚,道:「進來吧,表哥。」

吳遷猶猶豫豫走進屋來,但又不敢坐下,「小紅,你要怪就怪我,別跟姑父過不去啊。」

祝蘊紅冷眼而視,問:「我能怪你什麼?你也說不了算。」

吳遷輕嘆一聲,痴痴地望著她,「小紅,你真的這麼不想嫁給我嗎?」

祝蘊紅又扭過臉去,答道:「以前的我,雖然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你,但至少不恨你。現在的話……」

「如果我有哪裡比不上溫葶藶,我可以——」

「別說這種話。」祝蘊紅打斷他,「我想不想嫁你是一回事,你明知我與葶藶兩情相悅,卻放任我爹擺布這門婚事,又是另一回事。你明知我會悲痛欲絕,卻沒為我說過半句話;明知我不願意,卻更怕我們的婚事告吹。你這個自私鬼,說到底也不過是想將我占為己有而已。」

吳遷被她這麼一說,羞愧難當,但又發不起火來,「我想娶你,難道有錯嗎?我這麼多年來,對你有求必應,你難道不知道——」

「你對我好,我感激?s?你。可我不欠你這一紙婚書。」祝蘊紅憤然起身,披上外衣,「你若是想要回報,我也可以對你好,只是不包括做你的妻子。我沒有許過這個承諾,你也不應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之事。」她說完便越過吳遷,推門出外,「聽說趙叔叔今天回來了。」

吳遷忙跟著她出來,「是,他如今應該在客房歇息。」

「我想去看看他。」她沿著長廊疾步而行,「你愛跟來就跟吧。」

少女之心何深,芍藥之難何解,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章長別恨短聚難(上)

祝蘊紅經過花園,見趙之寅立在鞦韆前,獨自懷傷。「趙叔叔路上辛苦,怎麼不早些歇息?」

趙之寅見是祝蘊紅,立刻笑臉相迎,「小紅,最近可好?」

「好得很……」

趙之寅見她面有不快,試探著問:「又和祝兄吵架了?」

祝蘊紅嘆道:「趙叔叔何必明知故問?」

趙之寅笑了幾聲,說:「我不是有心取笑你,只是婚姻之事不可兒戲。你與吳遷本來就有親,就算如今不情願,日後做了夫妻再慢慢相處便是。我們都是過來人,你不必如此沮喪。」

祝蘊紅見他懇切,也不好再發牢騷,便改口問:「趙叔叔這麼晚了還在這裡逗留,可是想起了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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