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招揽 （第1页）

与陈千方的谈话没有持续太久。当日中午，用过了午饭，陈望归就在常德绍和几名长工的护卫下前往了黑草城难民的安置点。

当他走下车，立刻问道一股刺鼻的气味。

这是消毒水的味道。

其中还混杂着粪便和尿液的臭味——很显然，这是粗暴而不彻底的清洗造成的结果。

想来，要安置这么多人，能提供最基本的住所、饮食和净水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从新土城和黑草城赶来的难民总数恐怕已经过了山谷公司的总人口。

没有任何一个聚居地能够轻易承受这种级别的冲击。事实上，这还是难民车队自行携带了干粮和淡水的结果。

陈望归不知道这种情况能够持续多久。但根据他的估计，最多一个月，山谷公司就该难以负担这些难民了。

山谷公司愿意接纳难民和出力对抗智械肯定不是为了做慈善——如果说后者还是因为这一切涉及到山谷公司的存亡，那么收拢难民要么是出于朴素的人道主义，要么是别有打算。

人道主义在废土上属于比黄金还要稀有的奢侈品，陈望归倒是更加愿意相信山谷公司是想要借此扩大自己的在荒原里的影响力。但也因此，陈望归估计，只要难以负担这么多难民，山谷公司第一时间就会选择砍掉这部分的支出。

区别无非是到时候手段粗暴还是温和了。

这无关善恶。毕竟废土上没有人过得容易。就算是新土城城主、黑草城城主这种雄霸一方的位高权重之人，在天灾面前也不过风中苇草。

这里的难民们很快注意到了陈望归，其中不少人认出了他。

许多人朝着陈望归涌了过去。即便他们不知道陈望归此行的目的，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勾搭上这位掌控着启航号的荒原强人，在当下这种困境中就意味着改变的机会。

但是，常德绍很快挡在了这些人和陈望归中间。看着常德绍的金属四肢，他们识趣地停下了脚步。

难耐的沉默持续了两三分钟。一名长工从山谷公司士兵的手里要来了扩音器递给陈望归，后者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

“在场的人里有荒原人吗？”

不少人争先恐后地举起了手。很显然，对于那些车队实力并不很强的荒原人来说，他们并不比平民更容易得到更好的待遇。

“有多少人有集群步兵作战的经验？”

这一句话筛选掉了过一半的人。绝大多数荒原人也只不过是开着武装货车、皮卡、悍马在相对安全的路线上跑商而已。就这样，他们也已经能够赚到普通人想象不到的金额。

陈望归想了想，复又说道“有多少人有协同装甲车或者坦克作战的经验？”

这又筛掉了一大部分人。很显然，对于许多荒原人来说，集群步兵作战就是在区区几辆悍马和皮卡的掩护下探索未知的区域。

毕竟，能够拥有多辆装甲车和坦克的，怎么说也已经是中型的荒原车队。

陈望归扫了一眼。在场还符合条件的荒原人并不很多。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说下去。因为有人已经跑了出去，前往其他区域喊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望归这次是来招揽新成员的。而即便对于荒原人来说，陈望归以及启航号也已经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这种事情当然会奔走相告。

陈望归就在原地等了接近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内，广场上的人数翻了好几倍。而当陈望归选人的条件被口口相传之后，广场上符合条件的人——至少是自称如此的——达到了原本的十倍还多。

但就这样，总数也没能过一千人。

不过，对于陈望归来说，这个人数也已经足以满足他的需求。

“所有自认为符合条件的人，都出来。”

随着陈望归说出这句话，在场的山谷公司士兵自行组织起了人群。数百名荒原人缓缓从人群中析出，排成了长队。

“你。”

陈望归指向了一名山谷公司士兵，“去问他们三个问题，每个人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