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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沈容自恋,而是小皇帝跟贺衍川本就不太对付,究其根本,原因还是贺衍川有夺皇位的实力。
并且贺衍川还是小皇帝的叔叔,两人同姓贺,所以他哪怕夺位,这天下还是贺家的天下,只要他能够找到正当的理由赶小皇帝下台,就能光明正大地坐上皇位。
所以小皇帝亲近外戚也不是没理由的,就算最后真的是外戚专权,小皇帝至少还能坐个傀儡皇帝,不至于没了性命。
并且论身份,他沈容还是小皇帝的婶婶,他一个做侄子的喜欢自己的婶婶,要是被贺衍川知道了,先不说贺衍川能不能容忍他肖想自己的爱人,如果贺衍川想篡位,这也能作为废帝的理由之一。
如果秦家以这个把柄胁迫小皇帝别对秦家出手,沈容也能理解。
只是理解归理解,沈容不会放纵,无论是为了社稷安稳还是自己跟贺衍川,秦家都不能留。
还有,秦家大儿子掌控着的西南军也是个威胁……
沈容闭眼想了想,然后叫马夫掉转头去了一趟茶楼,见了一个人。
沈容从茶楼出来后不久,一封密信就快马加鞭送去了西南,这封信最后会送到沈易手里。
回到王府以后,沈容屏退丫鬟和小厮,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午贺衍川当完值回家,刚踏进家门,刘管事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刘管事气喘吁吁,也顾不得礼数不礼数了,边喘气边道“王爷!
沈家的老管事交代了!”
贺衍川心脏猛然一跳,倏然瞪大了眼睛。
刘管事派去的人从老管事儿子的债主手里买走了他的债,并且雇佣他们,趁着儿子回家问老管事要钱时冲上门去,要儿子还钱,不还就剁了他的手。
老管事的儿子自然是没钱还的,就在生死攸关之际,刘管事派去的人出现,说只要老管事说出当年的真相,他们就帮他儿子还钱,免得他儿子遭受剁手之痛。
老管事本来还在犹豫,但他儿子边哭边磕头求他,涕泪横流,额头都磕破了,老管事没办法,只能答应刘管事派去的人,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因为老管事年迈,经不起舟车劳顿,所以就把真相写在了纸上,并且以儿子的性命誓,自己所写都为事实。
现在那几张纸就在贺衍川手里,送过来时是用信封封着的,刘管事一眼没敢看,现在贺衍川在书房,他也只是在外面候着。
一个时辰以后,贺衍川从书房出来了,脸色冷得吓人,刘管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他。
“王妃从宫里回来了吗?”
贺衍川语气平静地问。
刘管事赶紧答道“下午些就回来了,半道去了趟茶楼,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回王府了,说是困乏了,就没让下人们在近处伺候,这会儿还在屋里休息呢。”
话落,贺衍川便抬脚往居住的房间走去,刘管事巴巴地跟在后面,头都没敢抬一下。
守在门口的夏梨感受到了贺衍川身上的低气压,她悄悄看了一眼刘管事,刘管事对她摇了摇头,意思是今天招惹不得这祖宗。
众所周知,沈容可是贺衍川心尖尖上的人,在这种要命的时候,提沈容的名字准没错。
夏梨请了安以后,道“太后听王妃说王爷您想吃宫里的糕点,在王妃回来的时候特地送了一盒,王妃等了王爷您好一会儿了。”
说起沈容,贺衍川冰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踏进屋里的同时说了一句“守在外面,没有传唤不许进来。”
夏梨点头“是。”
等贺衍川走后,夏梨小声地跟刘管事打听,“王爷今天这是……”
刘管事垂着头,只说了一句“王妃当年在沈家的事。”
夏梨不是傻子,她跟在沈容身边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沈容当年在沈府时冬天落水,最后高烧变傻的事。
但谁都知道这事儿绝对没有沈家人对外公布的那么简单,看王爷今天这样子,难道他已经知道真相了!
夏梨握紧手里的帕子,即便心里好奇,也不敢再去问刘管事了。
屋里,贺衍川进去时,沈容正靠在榻上,手搭着窗台,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微风拂过,吹起他额前的碎。
听见动静,他转头看过来,眼神里没了平时的天真与傻气,反而满是恬淡与宁静。
“衍川,你来了。”
听见这个称呼,贺衍川心里的猜测终于落到了实处,他坐到沈容对面,道“我还是更习惯小容儿你叫我川川。”
沈容闻言笑了一下,眨眼间,眼神再次变得懵懂可爱,他歪了歪头,“川川说的是这样吗?”
贺衍川看着他的脸,唇角扬了扬,眼圈微红,笑容里满是苦涩,“伪装痴儿十几年,受尽嘲笑和奚落,小容儿,你心里可觉得苦?”
沈容垂眸,打开两人面前小几上的食盒,将里面的糕点一一端了出来,“保命之计,苦也只能忍着,不过……”
沈容捏起一块糕点,俯身喂到贺衍川唇边,笑得眉眼弯弯,“不过我这人小气得很,睚眦必报,谁要是让我不高兴了,我心里记得一清二楚,都会一一报复了回去,川川你知道的不是吗?你也是其中之一啊。”
贺衍川张嘴吃了糕点,心道自己知道也不知道。
沈容演技卓群,要不是为了帮他报复秦党的人,又故意漏出那些破绽来,可能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看透沈容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