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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坠雪拾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纪榕时脸色难看,浑身血液仿佛在烧着,心痛在他心里到处翻滚,如同轰然爆炸的烟火窜进他脑海,他瞬间就破门?而入,避开银针环抱住姜绫沂颤抖着的身体。

  姜绫沂自己意识不到,但纪榕时眼中,姜绫沂明显吐过?好几次血,脸上流出泪痕,唇瓣被他自己咬得红肿破皮还出了血,浑身泡在浴池里的样子已然是?里衣全湿透了,手上的伤口也?裂开来流着血。

  这样子的姜绫沂,脸色苍白的蹙眉抿唇,丝散开着披落在肩头,脆弱易碎却是?美得惊心动魄。

  但纪榕时无心欣赏,按着自己的方?法哄着姜绫沂,终于见他颤抖的动静小了一点。

  纪榕时心痛的无以复加,对罪魁祸就更加的深恶痛绝。

  鹤不归皱着眉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确认纪榕时进来不会?有事,才放心下来默许着去重关上了门?。

  他从桌上的瓶子里倒出来一颗药,递给纪榕时:“陛下,喂殿下吃一颗这枚药丸,补补力气,还有得熬。”

  纪榕时接过?药面无表情得看了看,抬头眯眼看向鹤不归:“鹤先生?可有准备?”

  “嗯?什么准备?”

鹤不归没听明白,解蛊的准备的话早就准备好了。

  “被我迁怒的准备。”

纪榕时恶劣的笑了一声,“被我杀的准备。”

  许是?纪榕时此刻表情实在是?凶恶又暴戾,目光沉沉仿佛巨大的野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瞧,鹤不归突然就顿住了一会?儿。

  “伴君如伴虎啊,陛下可真是?喜怒无常。”

鹤不归回过?神,不在意的说:“我说过?会?竭尽所能?,自然不会?食言,定?会?护殿下安全除蛊醒来。”

  “哼,最好如此。”

纪榕时冷笑一声,“还要多久?”

  鹤不归去拿过?一个小碗给纪榕时看:“其实蛊虫已经逼出来了,但殿□□内毒素沉积过?多,以前有奇苓三花蛊压着不会?怎么样,现?在取了蛊就必须得把毒素祛干净,否则会?有危险。”

  “取这蛊其实就麻烦在这儿,得等这药浴泡得变清澈才算可以,而且途中不能?昏睡过?去,所以我说可有得熬。”

  纪榕时轻颔表示记下,鹤不归便终于把银针取下来,坐在一旁盯着。

  纪榕时便视他不见,也?跟着坐入浴池,将姜绫沂搂在怀里,轻手轻脚的给他揉揉手臂捏捏腿脚,不让姜绫沂咬紧牙关或者是?咬着嘴唇,反而是?拿自己手背让他咬。

  姜绫沂意识不清的,很?快就咬了一个牙印破了皮,还是?鹤不归看不过?去,递了一块咬巾过?去:“刚才他不肯咬,现?在陛下试试?”

  纪榕时递过?去的,姜绫沂倒是?乖乖咬着了,他头脑昏沉,除了知道纪榕时正抱着他,其余都?是?些?满天满地的痛楚,细细密密的痛意从四肢流向骨头缝儿里,又一起钻着涌向心口冲进脑袋。

  纪榕时低头吻着姜绫沂痛出的眼泪,将人抱在怀里不停说话,试图给予他一些?温暖和支撑。

  等姜绫沂吐出最后一口毒血后昏迷过?去,这药浴算来已经足足泡了七八个时辰,到了下半夜才终于算完。

  纪榕时将软倒的姜绫沂圈在怀里,揽着腿弯抱起来出了浴池,裹上厚厚几层披风后,才将人抱着回了卧房里。

  他亲力亲为的帮姜绫沂擦干净药浴的水珠,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才开门?放鹤不归和乌羽进来。

  两人一进来就直奔床前,这一边鹤不归刺上金针,悬针诊脉,另一边乌羽手脚干净利落又轻柔的将姜绫沂的伤口重上药包扎。

  过?了一会?儿,鹤不归终于放心的睁开眼,脸上不见凝重,拔出金针说道:“奇苓三花蛊已取出,残留的蛊毒也?祛除干净了,性?命再无大碍,只是?这一遭受罪,不管是?中蛊还是?取蛊,都?是?坏了些?身体底子,得好好将养着。”

  “我开些?温和点的药方?,清除毒素和补补亏空的气血,明日他醒来想必不会?怎么舒服,最好是?在心意谷修养几天,等没什么情况了再走也?行。”

  “那便多谢鹤先生?。”

纪榕时抱拳。

  他白日里才恶言恶语威胁过?鹤不归,此时感谢起来理直气壮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该有的态度都?有,把双标是?标得明明白白。

  鹤不归略感无语,但也?知道总归是?年轻人,看在纪榕时如此行为全是?因为挂念心上人,他便也?大度的不放心上了。

  毕竟那娃儿可受得苦太多,有人挂念着得是?多好的事儿。

  夜幕浓墨翻滚,算起来熬了很?久没睡,鹤不归和乌羽见没事了便扛不住去休息了。

  屋子就只剩下姜绫沂和纪榕时俩人,纪榕时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姜绫沂的安稳的睡颜,心情也?很?明媚,那些?埋藏在心里的担忧和烦躁轻易就被姜绫沂的沉静的呼吸拂去了。

  纪榕时轻笑一声,熄灭了灯,侧躺在姜绫沂身边感受着他的动静陷入睡意。

  乳白色的光线从窗柩落进来,浅浅映在两人身上显得月色正好。

  那轮即将圆满的月轮高高挂在空中,快要到中秋了。

  翌日一早,纪榕时便醒了,只是?他见姜绫沂还睡得熟,便也?一动不动,只垂眸揉捏着姜绫沂的手指,正是?鲜有的让人放松偷懒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