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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沉筱之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然而这一夜注定不平静,很快又有一个士人寻来山中,称是要求见温阡和小昭王。

  这个士人便是后来死在上京路上的徐述白。

  都点检敷衍他说:“温督工和殿下一起检查水渠去了,你如果有什么事,不如写成信函,等温督工回来,我一定代为转交。”

  彼时隼部的老掌使和玄鹰司的几个校尉都在,包括卫玦和章禄之,得了信,并没有拆开看,唤来一名亲信,让亲信把信交给温阡。

  其实都点检并不希望洗襟台出事,但他不敢让人知道自己软禁了温阡,一直到老掌使和几个校尉离开,他才匆匆按照温阡说的,亲自带着人去后山疏通水渠。

  -

  昭化十三年七月初九的清晨,暴雨如注。

  天刚亮,谢容与就到了洗襟台下,他寅时才回到山中,几乎一夜没睡,然而他在雨中等了许久,登台的士子与诸多官员都到齐了,依旧不见温阡的身影。

  “找不到温督工了,这可如何是好?”

有人撑伞在他身旁问道。

  雨太大了,高台在雨中失了轮廓,谢容与抬目朝洗襟台望去,“加派人手去找,洗襟台是温先生督造的,没有他话,拜祭之礼……”

  拜祭之礼暂缓吗?

  谢容与顿住。

  可没有十足的理由,这样盛大的祭礼,如何说缓就缓?

  玄鹰司的指挥使领命,调集了所有能用的人手,命他们迅在山中寻找温阡,隼部的老掌使干脆带着卫玦、章禄之往后山找去。

  其时卯时已经过了,士子登台的时辰定的是卯时三刻,在此之前,还需要拆去斜在楼台外的支撑木桩。

  后山山路崎岖,终于,老掌使与卫玦几人在密林间,隔着滂沱的雨声,听到了温阡的呼救。

  他被软禁在林中一间废弃的木屋中。

  他的指上满是血痕,手臂露在外的地方布满淤青,似乎他曾妄图凭一己之力地把这门撞开。

  而地上摊着一封信。

  是徐述白的信,信上说,那几根支撑洗襟祠的主柱被他叔父徐途以次充好,换过了,他不知道他叔父是谁受指使怎么做的,告诉温阡,是不清楚这几根柱子,对洗襟台有没有影响。

  徐述白不明营造之术,更不知道洗襟台是祠上筑台。

  怎么会没影响呢?

  那几根主柱,是洗襟台的基底支撑。

  老掌使与卫玦几人找到温阡的时候,温阡脸色白得连一点血色都不剩了,他甚至来不及解释,只颤声道:“不能登,不能登……会塌的……”

便朝柏杨前山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