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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气死有点夸张了,但宋茉明显看到他的愤怒。杨嘉北站得直,他的神色和愤怒让宋茉不由得败下阵,她抬手:“好好好,知道你不想了,你现在可以走了么?”

  杨嘉北没动。

  他说:“出去几年长出息了啊宋茉莉,学会这一套了。”

  还想说什么,看着宋茉疲惫的一张脸,还是苍白的,大约是贫血,也可能是方才的寒冷未止,她的身体还没有暖和……杨嘉北压下那些未出口的话语,在门旁站成一棵松树。

  他有话要训诫,却无规劝的立场。

  半晌,杨嘉北说:“别乱想,明天早上我接你,好好睡觉。”

  “嗯。”

  “早上能起得来吗?八点会不会早?”

  “不早。”

  听了她的话,杨嘉北才离开,都快出去了,又硬生生折返,站在门口,手压着门,沉着脸望宋茉:“你晚上不会找其他人吧?”

  宋茉说:“我就算找也不能让警察知道啊对不对?警察哥哥?还是警察叔叔?”

  杨嘉北一言不,宋茉嘭地一下关上门。

  走廊上安安静静,没什么人。还不到寒假,因疫情影响,游客也不如前几年多。杨嘉北拎着装了自己羽绒服的袋子往电梯处走,脚压在地毯上,没什么声音。等待电梯时,他接了电话。

  “喂?妈,今晚我不回家睡了,”

杨嘉北说,“嗯,我晚上和茉莉吃过了——”

  电梯到了。

  杨嘉北踏进去,他仍捏着手机,简短地说:“是,我今天晚上在这里开个房间。”

  “茉莉的状态不对劲,也可能是我多想,”

他按了按键,从电梯的镜面中看到自己沉沉的脸,想起她不太灵活的手,“嗯,我在这儿开间房陪她。”

  现在是淡季,入住的人也不多,酒店中安安静静。

  安眠药的效果实在太好,宋茉一觉睡得时间长,直到听到刺耳的门铃声才爬起,睡眼惺忪地过去开门:“谁啊?”

  是杨嘉北。

  她穿着睡衣,松松垮垮地裹着,两件,严严实实,颇为保守。杨嘉北只看一眼,立马转过脸:“没事,时间差不多,该走了。”

  宋茉打着哈欠:“几点了?”

  “十点。”

  “……啥?!

!”

  因时间紧急,宋茉匆匆忙忙地整理衣服,雪还在下,杨嘉北开车,还给她带了四个包子,俩豆角猪肉的,俩大头菜馅儿的,一杯热腾腾豆浆,宋茉吃得很快,但只吃了一个包子喝了杯豆浆就饱了——

  她这胃口,已经习惯了外面的小分量菜。

  杨嘉北吃掉了她剩下的仨包子。

  爷爷去世已经五周年,今天是相近的亲戚朋友一块儿吃饭。时间太久了,已经不会再有人为一个过世的人而伤心。吃饭地点是一个叔伯开的饭店,总共摆了八桌菜,宋茉还没结婚,论道理该和自己父亲后妈做一桌。但她心里有障碍,不想去打扰一家的其乐融融,就以桌子满了为借口,去了另一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