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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一旦出现就难以归笼,贺聆沉吟片刻,直视柏珩的眼睛,狠心道,“小柏,我们这样谈下去挺没意思的,大过年我不想闹得大家都不愉快,等过完年我再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情。”
他话越说到后面,柏珩的眼神就越是阴沉,像是无月的夜空,黑得没有一丝杂质。
贺聆有种柏珩随时会扑上来撕咬他的错觉,忍着轻微的不适继续说,“这几天你想住在这里也可以,但是不要让我爸妈知道我们的事情。。。。。”
柏珩突兀地开口,“我们什么事情?”
“你一定要我把话说那么明白吗?”
柏珩往前走了一步,他一瞬不动地盯着贺聆,仿佛被伤到了极致,潋滟的脸蛋做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很慢地摇摇头,“我不会分手的。”
贺聆没有见过这样的柏珩,陌生得让他竟有些心惊,他喉头滚动,“小柏,你都不信我,何必勉强自己呢?”
柏珩眨眨眼,靠近贺聆,身影将坐在床上的贺聆完全笼罩起来,他俯下身体,按住贺聆的肩膀,淡色的唇翕动,“我信。”
贺聆莫名打了个寒颤,刚想拍开柏珩的手,柏珩却顺势将他压在了床上,贺聆气急败坏,却怎么都推不开柏珩,他怕引起父母注意,只好安静下来,低斥道,“你能不能别装糊涂,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不行吗?”
好聚好散,这四个字是他对与柏珩这段恋情的定义。
柏珩却执拗地压着他,甚至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又重复了一遍,“我信。”
是说给贺聆听,也是在强行说服自己。
“信不信你心里清楚,”
贺聆胸膛起伏,觉柏珩在咬他的颈肉,咬牙切齿道,“放开。”
柏珩像是屏蔽了外界的声音,丝毫不搭理他,反而更加搂紧他的腰身,让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
贺聆挣扎了一会儿现无济于事,气得在柏珩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没怎么使劲,纯粹是为了泄。
不多时他的颈窝就传来阵阵温热,柏珩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不要分手。”
贺聆简直被折腾得没有脾气了,眼下他说什么都跟石子投入无底洞一样,连个回声都没有,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也确实不太适合谈分手的事情,于是胡乱摸了几把毛绒绒的脑袋,无奈道,“不分就不分,你先起来,我看看你舌头。”
他还记着把柏珩舌头咬流血的事情。
柏珩这会耳朵倒是好使了,啜泣着抬起哭得泪涔涔的脸蛋,委屈巴巴将舌头伸出来给贺聆看。
舌尖破了个小口,比周围的颜色要深很多,现在还有血丝往外跑。
贺聆拿指尖摸了下,“疼不疼?”
柏珩微微一抖,点点脑袋又摇摇脑袋。
贺聆叹口气,张嘴含住,像是野兽给同类治疗伤口一般细细舔了会,舔得柏珩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绯红,才分开问,“现在疼不疼?”
对方毫不犹豫地颔。
贺聆嗤道,“你活该。”
柏珩又把受伤的舌头吐出来,意思很明显。
贺聆故意别过脸,“不想吃。”
柏珩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把贺聆看得心软,复又给他“疗伤”
。
先让柏珩过个好年吧,贺聆吃着,这样想。
——
柏珩的任性出走后到底惊动了柏父,柏良无法,只能将这半年多来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柏父没有太动怒,但让年后柏珩务必回趟家给个交代。
柏虹对柏珩失望至极,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正对柏珩动怒,姑侄俩通电话时,柏虹语气严厉,痛斥他太不清醒。
所有人都知道柏珩在飞蛾扑火,包括他自己,可仍他牢牢抓着贺聆曾给予的不堪一击的承诺,妄想跟贺聆到永远。
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他挂断电话,贺母来喊他吃饭,他收敛所有情绪,笑着跟贺母到餐桌。
柏珩自幼丧母,贺母和蔼慈爱又对他关爱有加,满足了他对母亲的幻想,他忍不住觉得亲近。
贺聆正在陪贺父下象棋,听见开饭,父子俩才结束战局。
餐桌上,贺母对柏珩热情得像是亲儿子似的,嘘寒问暖说个不停,柏珩乖巧地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她更是对柏珩喜欢得不得了,话题越说越开。
“小柏过完年得二十一了吧,岁数是小了些,但早点安定下来也好,贺聆脾气大,你平时要多担待些,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尽管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做主。”
这话说得当真有几分挑媳妇的感觉,贺聆有点无奈,又不想败了母亲的兴致,就默不作声地吃饺子。
柏珩小脸微红,“贺聆对我很好,没有欺负我。”
“他那德行我最清楚,你不用替他说好话,”
贺母瞪一眼贺聆,柔声道,“阿姨不是迂腐的人,等过两年你到年纪,跟贺聆把证领了,以后你们两个在一起互相扶持有个照应,我跟你叔叔就放心了。”
贺聆一听皱着眉喊了声妈。
他跟柏珩都快玩完了,现在提结婚的事情只会让柏珩多个念想,到时候就更难收场了。
果不其然,柏珩神情先是一顿,继而润泽的双眼迸出期待的光芒,他眨巴眨巴眼睛,“领证?”
贺母不顾贺聆的阻拦,笑出鱼尾纹,“是啊,现在结婚可方便了,阿姨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还是得有个保障,小柏,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