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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秋嫿看他這副狼狽又可憐的小模樣，難得生出一絲不忍，拍了拍他的後背，心想不去就不去了吧。

他不願意上學，希望他一起去學校的人是6端寧，卻引得慕越激烈的反抗，還未搭好的樂高積木瞬間摔碎在地板上，滾得滿地小零件。

「我不去！

我就是不去，你說什麼都沒用！

」

6端寧快要習慣慕越的喜怒無常了，撿起還算完整的一塊放到到桌面上，淡淡地問：「為什麼？」

他不理解慕越的驚惶與恐懼，也不理解他的不善言辭——慌張、羞恥、難過以及痛苦，為什麼他的所有負面情緒落到最後，只有付諸暴力這一種表達方式。

這樣是不對的。

慕越說不出理由，還覺得被6端寧逼問很難受，轉身就回房間把自己裹成了一個拒絕和任何人溝通的球。

6端寧沒急著追過去，先把滾落四處的小零件一個一個撿起來，然後才走去房間裡，站在床邊，隔著一層雪白的羽絨被對慕越說：「你要換掉衣服再上床——」

慕越好煩他，翻身起來，頂著被子站成了一隻張牙舞爪的幽靈：「走開！

」

「不然不衛生。」6端寧慢吞吞地把後半句話補齊。

「幽靈」對著他說話的方向，好像瞪人一樣停滯了片刻，然後抓著被子「噌」的一下跳到6端寧的那張小床上。

不是嫌棄我不講衛生嗎？那你也別想好過。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彈跳能力，又低估了兩張小床之間的距離，「幽靈」騰空，剛踩到床沿邊就被自己的尾巴絆倒，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嗚——」

慕越溢出一聲哭腔，尾椎骨發麻，疼得他好半天說不出話，他懷疑自己的屁股摔裂開了。

遲來的光亮刺得慕越眼裡滿是淚光，6端寧掀開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慕越，忍了半天，還是把難聽的話問出了口：「你不想去上學是不是因為自己太笨了怕被別的小朋友嘲笑？」

慕越憤怒地瞪他一眼。

6端寧與他對視，無動於衷地說，「你不承認很正常，笨蛋通常很難意識到自己是笨蛋。」

「你——你幫我看一下，」慕越沒心思和他拌嘴了，抓著6端寧的手往自己身後摸索，「我屁股痛死了，是不是摔成兩半了？」

6端寧扶著他翻了個身：「你要扯下來我才看得清。」

慕越的屁股沒事，但尾椎骨摔得不輕，上面是一塊明顯的淤青，6端寧一碰他就喊疼。

「慕越，」6端寧像個小大人一樣教育他，「猴子才天天跳來跳去，你不想再摔以後就不能這樣了。」

慕越耷拉下眼皮，嘟囔說：「你才是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