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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你在外头用砖块砌了花坛对吧?为了遮住地下室的窗&he11ip;&he11ip;”
&1dquo;那边本来就有好几个花坛了,我只是再加盖了一个而已。”
花坛里那么多的枯草,并不是从别的地方连土带草一起移种过去的,而是在花坛砌好后的这一年内长出来、又枯掉之后所留下来的。
但我还是不懂。在左眼的记忆里,地下室的窗户并没有封起来。而且两个月前和弥车祸过世的时候,住这栋屋子的人应该是潮崎才对啊。
这时,我赫然现自己一直都误会了。真正的事实应该是一个我之前完全不曾考虑过、需要凑巧再凑巧才可能成立的结论。
&1dquo;你先前都说跟和弥认识是在一年前,是真的吗?”
&1dquo;他是访客。”
&1dquo;访客?”
&1dquo;就是那些察觉到我的罪行,而跑来调查我的人。他们会在我家外头东探西看,或是直接找上门来。地下室的久本从前也是访客,他是在屋旁被我现的。”
&1dquo;和弥也是跑来探查地下室窗户,结果被你现?”
住田点了点头,正是这么回事。
&1dquo;刚好是一年前。”
我捂住嘴忍不住呜咽起来。
我的推论是事实。左眼上映的那段车祸影像,不是两个月前和弥身亡的画面,而是一年前出过的车祸。
我在图书馆看到的左眼影像里,最后和弥撞上了车子。当时说不定驾驶马上踩了刹车,只是因为看着重现影像的我听不见声音,也就理所当然认为和弥当场撞死了,但其实我并无法断言当时确切的状况。
和弥那时候,其实没死。这么一来,和弥咽气的事故现场和左眼影像的车祸现场当然会有出入了,因为根本就是在不同地点生的两场车祸。
住田再走近我一步,我却连尖叫都叫不出声,摇着头往后退一步。
&1dquo;一年前,和弥跑来地下室的窗户附近偷窥。在我看到和弥之前大概一个星期,我就一直觉得有人在监视这里。你今天会来这栋屋子找相泽瞳,也是从和弥那儿听来的吧?”
我双手捂住耳朵,但他的声音仍不停传进我耳里。
&1dquo;和弥从窗户偷窥地下室,惊觉我走出来了,拔腿就逃。逃到后来却被车撞到昏过去,那辆车很快就驶离现场了。那是场肇事逃逸的车祸。”
他再走近一步。
&1dquo;接下来才是重点。你一定不相信,不过真的很凑巧,和弥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不记得我,也不记得这栋屋子的事,过去整整一个星期之间所有事情全忘得一干二净&he11ip;&he11ip;”
丧失记忆。啊,原来如此。我极度恐惧而几乎无法思考的大脑,唯独这件事不可思议地完全能够理解。
&1dquo;我没杀他,也没把他带进这间地下室。”
&1dquo;为什么&he11ip;&he11ip;?”
他也有点困惑,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1dquo;很自然就变这样了吧。”然后补充说明似的继续说:&1dquo;只是想试试看在凑巧之上再加上凑巧会怎么样。”
&1dquo;然后这个热哪,就把那名访客带去咖啡店了。”瞳说。
&1dquo;是和弥自己恍惚中要我送他回忧郁森林的。”
记得砂织说过,她第一次见到住田,是在距今刚好一年前,住田扶着喝得烂醉的和弥回咖啡店的时候。
和弥当时并不是喝醉,而是被车子撞晕,才会显得意识恍惚。但住田却撒了谎,说自己跟和弥是在镇上结识的。
后来,他们两人便成了朋友。
住田在离我数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的体格瘦弱,甚至有点女性化,即使如此,要抓住我让我安静闭嘴,仍是绰绰有余。
地下室滞浊的空气弥漫着紧张,我拼命呼吸还是一直觉得吸不到氧气。
住田好可怕。他的眼神既不凶狠,也不狰狞,也不空洞,他只是以一种观察东西的眼神看着我。实验人员、医生、研究员&he11ip;&he11ip;他的脸上一直是这类人物的表现。
&1dquo;把和弥送回去以后,我马上离开这栋屋子搬到车站前的公寓去了。当然,是在封完地下室之后。”
搞不好这些对话结束的时候,就是我命运揭晓的时刻。我试着稍微动一动紧绷的四肢,确认自己还有逃离这里的最后一丝力气。
&1dquo;这太奇怪了&he11ip;&he11ip;如果像你所说,那瞳他们被留在地下室里就将近一年了,照理来说,他们不可能还活着呀&he11ip;&he11ip;”
&1dquo;事实就是如此,他们树森上的伤口都一直没愈合,所以能继续活下去,能够在这个时间已经停止、不见天日的房间里歌唱谈天。这盏灯是我在封住地下室纤,换上全灯泡的,之后就一直开着了。”
他抬头望向天花板的电灯。这盏灯的寿命已经差不多了,灯光忽明忽灭。
&1dquo;他们好无聊哦。”瞳悄悄地说。
是放手一搏的时候了。我往斜后方退一步,暗暗向上天祷告。
&1dquo;那&he11ip;&he11ip;砂织呢?你搬家以后还是常跑到忧郁森林,是为了砂织?”
他用那双安静的眼瞳直直望着我。没有听到回答,我却明白了他的心意。
住田再靠近我一步。要动手唯有现在了,虽然我怕得不得了,但或许这份恐惧正是驱使我逃脱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