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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婉想着,轻叹道:“仁义之师,天必佑之。”

  牧衡没有应声,而是望向远处山脉。

  西北春迟,降水极少,为干旱苦寒之地。

  今有清明雨水,晓山惊雷,血染群山,乃为异象。

  腰间七星急转颤,使他伸手而抚。

  感应的霎时,血涌齿间,急咳不止,七星充斥着悲凉与愤怒。

  “亭侯!

何故如此……”

  沈婉一惊,忙替他擦拭血迹,欲唤医者,却被他制止。

  带血的手拉过她的手腕,牧衡竭力咽下血沫,“此乃民悲、魂怨、天怒,为七星大忌。”

  沈婉闻言,与他同抚七星,感受到这些情绪时,情难自控,忙抽回素手,错愕地望向他。

  “所见所言,为大忌?”

  隆隆雷声四起荒野,牧衡拭去血迹,未等开口,军情便响彻三军。

  “报!

许金城知我军攻来,并无守城之意,北羌王以数万百姓要挟我军退兵,若敢攻城,他们便会率先屠城,让我军得一座空城。”

  “荒唐至极!

竖子……何敢用百姓做质!”

  銮驾上,君王霍然而立,不顾头疾作,直奔探马走去。

  “使臣何在?”

  两国兵力差距悬殊,北羌没有应战能力,刘期早派有使臣劝降。

  他心中急切,欲唤使臣问个究竟。

  探马却翻身下马,跪道:“使臣……已被射杀。”

  众人闻言大惊,君王垂,两手颤抖,竟张口无言。

  自古以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若使臣被杀,此战绝无回旋余地,探马所言,即为真。

  大雨下,数把油伞涌至刘期身侧,他环顾四周,皆心腹众臣。

  北羌数千余里,唯剩城中还有百姓,魏军本意,为解救万民,又怎会想到,北羌王竟会用百姓做质。

  人群中,不知谁传来叹息,“若北羌此举为真,我军执意攻城,将留下万世骂名,陷入不义之地,使无数百姓丧命,届时收复北羌,又有何用?”

  刘期闻言,望向远处而道:“孤不欲如此啊……”

  温时书皱眉,询问探马:“许金城,如今何种模样?”

  “城墙无守军,每至夜晚,城中灯火通明,能闻歌舞享乐之声,百姓只进不出,因此难与内探汇合。但北羌,确无应战之意。”

  不应战,就当真要用百姓胁迫魏军。

  众臣面面相窥,斥北羌权贵无人道,恨北羌君王凶残。武将主战,文臣主退,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刘期望向身侧,问:“鹤行有何见解?孤其实,不愿退。竖子今日敢用百姓做质,焉知他日不会杀百姓取乐?虽不忍百姓枉死,更不愿百姓被此人磋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