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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头把她带回来,逼她嫁给自己的大儿子,给钟家传宗接代。

  她苦闹,寻死,都没有成功。她也尝试过逃跑,但从来也没有逃出去过,被捉回来又是一轮的打骂,用手腕粗的铁链子锁着,把她在暗无天日的房间,一关就是好几天。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年,她生下了一个小女孩。

  “我一开始恨她,就像恨她那个死人爹。她整宿整宿地哭,他们就打我,用竹竿,用藤条。。。。。。我有时候抱着她,真想掐死她。。。。。。但我下不去手。”

林雅呜咽着,“她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还会用小手给我擦眼泪。。。。。。我想就算为了她,也得熬下去。。。。。。可是她为什么死了?!”

  傅宁辞听着不对劲,恰在这时容炀问林雅,“你有几个孩子?”

  他忽然的问在哭诉的当头实在显得突兀,楚晴有些纳闷地看他一眼。林雅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慌慌地又往里冲,脚上的绣花鞋都跑掉了一只。

  检查尸体的卫顺成看他们又进来,“怎么了?”

  楚晴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便见容炀跟着林雅进了里间,抱出来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幼童。傅宁辞这才意识到钟斯毅对楚晴说的一个孩子,是另一个死了的意思,不过衣服都还晾在外面,想来死的时间也不长。

  这幼童睡得很沉,如此大的响动也没有吵醒他。只是林雅哭得没力气,容炀又把他接了过去,姿势竟然意外的熟练。

  林雅看见孩子,情绪总算缓和下来一点。抽噎着断断续续道,“我都没有看清她的尸体,就看见满床的血,一直流到门边来,我被吓晕了。钟斯毅只告诉我她死了,已经埋了,我想去把她挖出来,但是那么多的棺材。。。。。我分不出来。。。。。。”

  “他有告诉你,孩子是怎么死的吗?”

傅宁辞半蹲下来问她。

  “他说是诅咒。”

林雅两只手抱着肩,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他们坏事做尽,可我的孩子还那么小,她什么错都没有,凭什么?”

  “什么诅咒?”

  林雅摇头,她也不知道。

  傅宁辞想起刚才刘三看见钟斯毅尸体的时候,面色大变,也提到了诅咒,那肯定不会是指单纯的死亡。

  钟斯毅的尸体还躺在那里,死不瞑目,看着高高的房梁,胸腔处一个空荡荡的洞,所以诅咒的意思,是挖心而亡吗?

  “挖心,心脏。。。。。。”

傅宁辞嘀咕着,摸摸下巴,走到容炀身边低声问他,“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容炀点一点头,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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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更晚了。

  第5o章

  “你觉得会是偶然吗?”

傅宁辞和容炀走到门外,随手找了根树枝在地上勾画,“把聂岚制成人皮画的那个男人自称是钟家人,临走的时候,也带走了她的心脏。”

  “好像逻辑错了。”

傅宁辞说着又涂掉重画,“按聂岚的原话,那个男人不是聂远录找来的,是自己主动去的,取心才是目的,制画只是为了了解聂岚的夙愿。”

  他拿树枝在地上来回戳着,“钟家,心脏,。。。。。。。可那个男人是挖心的。。。。。。”

  “如果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会不会聂岚其实也是钟家人?”

容炀想了想忽然道,傅宁辞诧异地扭过头看他,容炀问,“你记不记得聂岚说,那个人看起来很熟悉?那个人也说与她有前缘。。。。。。这种前缘,会不会指的是血缘?聂岚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其实是因为他的面容和自己有相似的地方?”

  傅宁辞眼皮跳了一跳,容炀的说法乍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仔细想想,却也不是不可能。

  他的手在刚刚那根树枝上不知沾了些什么泥浆,容炀见他皱眉在想,便从兜里拿了张纸巾。正替他擦着,傅宁辞却忽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不对啊!”

傅宁辞眉头死皱着,“聂岚要是钟家人,取她心脏的也是钟家人,那钟斯毅岂不是。。。。。”

  夜风从回廊穿过,傅宁辞站起身环顾一圈,“容炀,这里是不是少了个人?”

  楚晴刚刚才在林雅的抽噎中把话问结束,林雅承认是她让刘三去接的。

  钟斯毅天天不知抽的些什么东西,身体弄坏了,眼睛也不好,自小学的又是繁体字,所以旁支送来的信,都是直接交给林雅。

  她也曾经壮着胆子在信中隐晦地求救,却不知为何很快就被钟斯毅知道,又是一顿毒打,打她也打孩子,半个多月,耳朵都听不清声音。

  林雅于是明白,这唯一的和外界接触的机会,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一条死路,并不是求生的通道。

  直到昨天下午,那封看似与往日无异的信里,带来了不同的消息。

  林雅并没有听说过民研局,倒是曾听钟斯毅提起过星君,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但她想这或许是个机会。

  其实如果不是一周前,女儿突然死亡,她或许是不敢的。可她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忽然觉得或许冥冥之中是孩子的灵魂在保佑她,林雅想再试一次。如果被现了,了不起是一顿打,再大不了是要她的命罢了,真的能死,也是一种解脱。

  林雅告诉钟斯毅信里是问法器的事,又有几单子,问他们要不要接。她老实得久了,哪怕说话的时候手一直在抖,钟斯毅倒也没有疑心她,厌烦地说了句不接,就让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