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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大容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于是她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那掌柜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当货之人是磐寿村一名书生,原我也不想这么着急的,只不过那书生家中有一老母身染重病一直不见好,所有钱财都已经用尽,若要医治便只能挡掉祖传玉佩。之前他来当过一次,被我拒绝了,一块岫玉本不值,后来那书生写信来求,我还是应下了,给个二两全当救济。”

  看来这掌柜还是好心,她就当做个好事也便罢了……苏宛菱接过了信。

  掌柜又道:“你去村里找王二赖头,告诉他是恒远当铺的掌柜找他帮忙,他欠我一个人情,有什么事儿打听什么人,你且问他就知道了。”

  “好,多谢掌柜。”

苏宛菱应下。

  之后她便在县城中雇了一辆车,前往了去磐寿村的路。

  磐寿村距离县城需坐车两个多时辰,并不算远,但也不近。因为它地处半山坡上,村民所种农田都并不规整,许多农户只能租赁山下的田地耕种。

  苏宛菱来时在路上打探过,这磐寿村算是安山县内的穷村,这么些年来或许也只出过谭丛一个科举进士。

  当马车进入村口时,她远远便能看到一个进士牌匾悬挂在牌坊之上,上面字迹已经风化模糊,但隐约能看到“谭”

字。这牌匾应该是当时县令所建,本县内若有举子考上进士,对县令来说也算政绩。

  进了村口,再往上便都是石阶,马车没法前行,苏宛菱就在这里付了路费,下了车。

  第7o章夫君下落“这户人家离得近吗?”

苏宛……

  这村有些奇怪。

  苏宛菱立在竖着的牌坊前,看着远处绵延弯曲的小径,她所站的这个位置是一块水渠上方的石板桥,说是桥,其实就是一块石板架在了田埂上,脚下的水非常大,出哗哗的声音往另一侧流淌,水位非常高,水花甚至溅到了她的裙摆上,好似随时都会淹没出来。

  前方的牌坊是由横石搭建起来的,上方的木头刷了漆,但已经风烛残年似的,看不清颜色。

  再往前看去,就在绵延的小径深处,是几间错落的屋舍,屋舍被密密麻麻的树枝遮挡,这些都是桃或梨树,到了冬季掉得连一片叶也看不到。再往远看,则是一个半山坡,阳光此刻落在山坡最地上的一小部分,就像划下来的一条线,坡内是阴暗潮湿,坡外是光芒万丈。

  整个村庄给人的感觉是死气沉沉的,仿佛没有任何生机。

  苏宛菱往前走去,牌坊后面是弯曲的农田,这些农田在山坡上,并不规整,所以大多数用来种植树木,她看见有一个农人扛着锄头正走上田埂来,便上前询问:“这位大伯,您知道王二赖头在哪儿吗?”

  那农人抬头瞧了她一眼:“找他什么事?”

  苏宛菱微笑着道:“我从县城来,恒远当铺的掌柜让我找他带句话。”

  这村里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似的,并不欢迎外乡人,不过见苏宛菱能报得出王二赖头和恒远当铺的掌柜,那农人也没有为难。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件破烂屋子:“他就住那儿。不过你最好别进屋子,他得了病,会传染。”

  什么?

  苏宛菱一怔:什么病?会传染的?难道是疫症?

  她一瞬间警惕了起来——谭玉书比她早来数日进的村,但一直没有传信出来,难不成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谢过那农人,苏宛菱便朝着那间破烂木屋走去。

  虽说是木屋,但看上去破烂的仿佛随时都能倒塌一样,尽管如此,苏宛菱却现这里的屋子建造都是吊空了一层的,木屋并不直接建造在地面上,而是有几十根木柱竖立起来,悬在半空中,悬空的屋底乌黑漆暗,被木板钉着,通过木阶踏上二层,才能看到正门。

  真是奇怪……眼下看这磐寿村似乎并无水患,但若无水患,为何这里的屋子会造高一层,像是那种经常水灾的地区一般?

  她虽然心中有疑,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谭玉书。

  于是她抬手,敲了敲门。

  这门仿佛连着整个木屋,一敲头顶就有一大层灰落下来。声音极响,屋里若有人应该能听见。

  果然没一会儿,里头就传出一个声音:“谁啊?”

  听着中气十足,不像染病的样子?

  苏宛菱立刻道:“我从县城来,恒远当铺的掌柜让我来找你帮个忙。”

  里头沉默了半晌,然后便听到悉悉索索一阵,像是在穿衣服。随后门便“咯吱”

一声打开了,只拉开一条缝。

  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皮肤黝黑的男人,头稀疏凌乱,还能看到一些狗皮膏药贴在头顶,应该就是他们说的王二赖头了。

  王二赖头眯着眼打量了苏宛菱几眼,瞧她一身金贵,又看她身后也没什么别的怪人,这才换了一张脸,露出谄媚的笑来,忙将门拉开:“姑娘,是不是掌柜有什么活计让我做?”

  苏宛菱停在外面没有进去:“一共两件事,一是帮忙寻一个人;二是替掌柜收一件货来。”

  王二赖头见她忌讳,便知是村里人说了他染病的事儿,立刻解释道:“姑娘别担心,我没染病,不过是欠了一些债,被人催上了门。所以才对外面的人说自己生了病,还会传染,将那些催债的吓唬出去。”

  他说罢,又问道:“寻的是什么人?收的是谁家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