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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竹惊愕地抬头看着宜安长公主,胸中一堵,大喘几口气后退几步。

  万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是爹爹,害死了二伯和四叔!

  *

  “嘉竹。”

嘉兰几乎本能地上前一步,把嘉竹护在身后,厉声看着万丈公公道:“圣旨未提之事,就是未有之事。旁人三言两语的挑拨,不就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吗?”

  她几乎毫无思索地吼出了这番话,本能地想要护住她的亲人。可当她吼出这番话之后,她的脑海中犹有一道亮光,刺破了暗幕。

  她眼前忽地闪过蒋钱氏立于雨夜,金簪抵住脖颈的傲然。而此时,蒋钱氏却手脚软,对被证实的消息骇然无措。

  蒋老夫人连声哀咳,血迹连帕子都捂不住。宜安长公主一身冷汗,听到嘉兰的话,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口中不断地重复:“兰姐儿所言甚是”

蒋赵氏卧病在床,蒋孙氏不省人事。蒋嘉梅和顾蒲月呆滞愕然,不知所措。嘉竹和善礼像被激怒的幼兽,却不知该把怒气泄到哪个方向。

  现在,该是她立起来的时候了。

  嘉兰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又松开。

  她长吐了一口气,扶起蒋钱氏,把善礼拉到蒋钱氏怀里来:“娘,您得护着善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爹爹还没死呢!”

  蒋钱氏咬着唇,狠狠地点了两下头,紧紧地抱住了善礼。

  “把祖母和四婶娘扶进房,把嘉菊抱到四婶娘跟前去。让四婶娘一睁眼,就必能看到小妹妹。”

嘉兰沉声道,她的声音还能听出颤抖,可眼神中的厉『色』和坚韧,就连6昭都要刮目相看。

  “咳咳兰姐儿”

蒋老夫人一边咳嗽,一边看着嘉兰。嘉兰上去握了蒋老夫人的手,低声道:“祖母,祖父既然还在宫中,那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说罢,朝万丈行礼道:“万丈公公,既然圣上的旨意只是叫我们知晓这些消息,那可否提了不许咱们家出门请大夫?”

  万丈愣了一下,跟6昭交换了一个眼神。

  嘉兰未等他们说话,便厌烦道:“你们就算想针对我们蒋家,又何必急在一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不过想体面点上路,又有何妨?还不如成全了你们宽怀心胸,搏个好名声。这么划算的买卖,为何不做?”

  万丈和6昭从未听过任何一个都城贵女这样直白的话语。

  就连喘过气来的蒋钱氏、宜安长公主等人都愣住了,百味杂陈地看着嘉兰。

  撕开了身上那层娇弱,嘉兰的目光愈的坚定果决:“现在,我们蒋家身上可什么罪名也没有。功名犹在,罪名尚远。我家姻亲故旧,未必不能谋一条出路来。落井下石,非要赶在这个时候?”

  6昭冷笑一声:“蒋二姑娘心『性』之坚,我6某佩服。但,你也太小儿气了。等罪名落实,你们满家之罪,难道还能有漏网之鱼?”

  “是啊,有您在,无辜稚子、孱弱女流,焉能逃得过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