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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怎么办呢,杨错是位高权重的上大夫,自己却只是一个低贱的舞姬啊!

  赵常乐拼命思索——

  奴仆的命不算命,处死之后都不用通报官府的,跟猫猫狗狗没有区别。

  所以奴仆的性命,其实全仰赖主人的心情。

  遇到一个宽宏大量的主人,对很多奴仆来说就是最幸运的事情了。

  那么,杨错算宽宏大量吗?

  赵常乐闭上眼,回忆着杨错。

  谦逊有礼,端方君子——这是绝大多数人对他的评价。

  赵国举国尚武,他这样君子的读书人极为难得。

  赵常乐甚至极少见到他脾气,他总是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若非他脾性如此温和,父王也不会把她嫁给他。

  那么砸破他头的这件事,杨错也许会大人有大量?

  赵常乐正想着,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与灯烛的亮光。

  柴房门从外打开,暗夜里的灯烛映照下,两个身强体壮的仆妇走了进来。

  她们一句话都不同赵常乐说,只是把她脚上的麻绳解开,就将她押了出去。

  从柴房往外,不知经过了几个回廊与院落,赵常乐被带到一个灯火通明的正厅里。

  一个仆妇进去报信,片刻后,长阳君一声怒斥,&1dquo;把那个贱婢给我拖进来!

  上辈子的中山公主,从没被人关过柴房,从没被人叫过贱婢,更从没被人拉着胳膊扔进房间里。

  所谓重生,可能就是为了弥补那些&1dquo;从没”吧。

  赵常乐苦中作乐地想。

  她被两个仆妇拽着胳膊,一把扔进了屋里,地面坚硬,赵常乐的手肘被蹭破好大的一块皮。

  她咬牙忍住疼,不让自己叫出来,不让自己示弱。因为她的眼前,是纤尘不染的苎麻白袍。

  杨错。

  他像是天边云,而她肮脏的如他脚下的泥。

  赵常乐吃力的抬起头。

  她看到杨错正襟危坐,跪坐在正座上。

  苎麻白衣,宽袍大袖,因头部受伤,此时额上缠了一圈绷带,冠不方便梳起来,便只是随意垂下。

  他像是楚辞里的云中君,在云层里俯视众生,峨冠博带,面孔端方,肃穆而正直。

  杨错垂眼,看到那舞姬一双惊惶的凤眼,她衣衫裸露,腰部与大腿皆暴露人前,十足十的风尘气息。

  除了一双凤眼,并无任何地方与记忆中那个天真娇憨的人相似。

  方才若非催-情-药的药效,他怎么会将这舞姬认作笑儿。

  一想到自己差点与这舞姬合欢,杨错就不自觉的厌恶的皱眉。

  他讨厌别人碰他,更何况这低贱肮脏的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