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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蒂可以說不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說來,他都不曾有過什麼機會喚她的名姓。一出聲才覺她的名字也挺好聽,與她很是相稱。

林九樾陷入在黑暗裡,黑色深不見底,吞沒了她,周圍空無一物,就像是徜徉在一片虛無之中,暗夜拽住她下墜,沉入深深的黑色沼澤里,心底有個聲音在引誘,就這樣睡去吧,再不必醒來……可無邊的虛無化作了心底深切的空虛,她好餓,好想吃一些什麼填滿,她咬住了什麼東西,暗夜裡一束光射進來,照在了她苦苦跋涉的身軀上,可是還不夠,無盡的魂火包裹著她,溫暖著她,暗色終於被光撕裂了,破出一個缺口,更多的魂火湧入……

有人在喚她。

林九樾掙扎著聚起自己的意識,眼皮沉重,她緩緩睜開眼,卻見程涉川坐在她床前的榻上,面有痛色,但見她醒來,緩緩擠出一個笑。

林九樾低眼,方意識到自己嘴裡咬著他的手!

更詭異的是,夢裡的魂火不是假的,她竟真的篡奪了他人的魂火,此刻程涉川的魂火還在往她的體內流,林九樾顧不上震驚,慌得將他的手甩開。

一時間整個人又是懊惱又是驚異,她竟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若不是程涉川尚在此處,林九樾當真想把自己埋進被子裡,再睡死過去算了。

「林女郎這是要卸磨殺驢了嗎?」

程涉川一臉的清貴端方,嘴裡卻說著調笑的話語。

無論如何,總算是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林九樾硬著頭皮,將床邊的帕子遞過去,那帕子她沒印象用過,應是乾淨的,程涉川的手上還有她的口水,看著實在……令人尷尬,「將軍,我也不知我怎會做出這樣的事,大抵是因為做夢……」說著自己也覺得語無倫次,竟是說不下去了,「總之,這回是我對不住你,你快先擦擦吧。」

程涉川也不提那帕子曾被用來擦拭過女郎的臉,就這樣用來緩緩擦拭著虎口處,久到林九樾以為他不會再說話,卻聽他道,「女郎這回遇禍事大抵也是因了程府的緣故,不過是被女郎咬上一口,算不得什麼,只是不知女郎現今是否飽腹了?」

程涉川問得正經,林九樾愈發羞慚。

她此刻渾身暖洋洋的,再舒服不過了,竟是比受傷前還要舒服。

這全然是託了程涉川的魂火的福了。

原來從前她每回感到飢餓,其實都是想食魂火。

或許還得是如同程涉川的魂火一般的正陽才可。

林九樾有些歉意,「是我無意間吸食了郎君的魂火,不知郎君的身體是否有恙,我需得渡回給你才行。」

程涉川驀地一笑,他的魂火旺,魂芯穩固,方從林九樾的口中抽出手,體內的魂火便開始自發地循環流通,此刻雖有些疲軟,但當真不打緊。

「女郎傷還未好,下回吧,下回再渡給我。」

再正常不過的句子,程涉川說來,林九樾總覺有些奇怪。

只疑心自己多慮。

第22章

林九樾極力掩飾自己的怔愣,轉了個話題,「不知黑影人還餘下幾個?」

她眼見著那三個黑影人倒在她面前,血噴射出來,被箭貫穿了身體。只聽抱玉的意思,應還被活捉了一個,想想也是,她當時確然見著有那麼一位被箭射偏了一寸,應是恰巧吧。否則這射箭的功力也太高了。

程涉川一聽林九樾提起這事,倒也沒想著隱瞞,「還有一個活著,黑霧脫了身體,現今半死不活的,但也不肯招什麼,女郎放心,若那人吐了東西,我一定告知女郎。」

林九樾有些猶疑,想起那張布條,不知現下活著的那位是不是給她塞布條的那位,其實這樣的事情說給程涉川也沒什麼,但經了這些事,林九樾覺著還是該再謹慎些,更何況這事本就是一團泥沼,她自己已然深陷了進去,又何必拖著程涉川也進來。那就不地道了。

於是,她望著程涉川的眼神愈加柔和,道,「不知道那黑影人現今被關在何處,我能否去見見?畢竟事因我起,或許見了我,能探出一些東西。」

林九樾的話不無道理,程涉川一怔,轉而笑開,神色間有些安撫的意味,「我知女郎是好意,只是那黑影人現今被關在牢獄裡,獄內齷齪,那人又是個窮凶極惡的,女郎去了怕於女郎不利。」林九樾正欲反駁,又聽程涉川話頭一轉,道,「這樣吧,待女郎身體養好些,屆時那人若還不曾吐露,自然會帶女郎去的。」

程涉川說得懇切,話里話外皆是周全,全然一副為了她好的腔調,倒讓林九樾不知說些什麼,畢竟她這命都是程涉川救的。

但林九樾心內仍有些微妙的怪異感,可細想又無從說起。

無奈,林九樾只能暫且擱置下心內的雜思,展顏一笑,應道,「如此也可。」

又想起了另一個疑問,林九樾狀作無意道,「不知這回將軍是怎麼找到我的呢?」

想來真是奇怪,她被黑影人引著去了城郊,又遁入了河中直接出了城,這般周折,而程涉川不過過了一夜便能尋到她,當真像是有通天的本事了。

程涉川神色不變,像是早料到了林九樾會有這一問,一笑,「我那日見女郎獨自一人回去心裡不放心,暗裡著了小僕跟著,他跟丟了才來找我,也是我多事,還望女郎勿見怪。至於後頭循著河流找來,那真是歪打正著。」

一番話有理有據,絕口不提那絲黑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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