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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秋天,公交车上的偶遇,他认出她,准确无误地喊出她的名字,他逆着光,她看见了他的样子,她喜欢的样子。
在那个冬天,广场烟花秀,在江边的摩天轮下,他手中拿着一根仙女棒,她隔着仙女棒看他,他的头顶上空炸开烟花。
那段时间就好像是报复性的,待在家里,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了好多好多的青春电影。青春,好像总是遗憾多于圆满。深夜只有那屏幕上的光闪烁,她跟着哭,跟着笑。眼睛都哭肿了也没关系,反正不会有人看见。她哭的,她笑的,全部都是别人的爱情。
后来有一个电影在电影院重映,正好那个时候张涵回了海城,两个人买了票,跑到电影院去看电影,即使是之前看过,张涵还是哭得梨花带雨,但是这次杨夕月却没有哭,没有原因,大概是已经哭不出来了。
陈淮予,你看,我现在哭都哭不出来了。
那天久违的,刷到了他的朋友圈。
他和她一样,也是一个不经常分享自己生活的人,一年也就几条朋友圈。突然刷到,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出现了幻觉。但是那熟悉的头像,熟悉的名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认错。
是一个视频,视频里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街道,街道两边栽种着两排高高的树,树很高,但是枝叶并不繁茂,路边有几个行人,路上偶尔有车经过,突然起了一阵风,吹起了一地的黄沙。
配文:起风了。
底下是很多人的评论。
林同问他在哪里。
他回答在北京。
林同问他北京的空气是不是不如海城清。
他回答不如海城。
杨夕月将这段不到二十秒的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一遍又一遍。想要点赞,但是却硬生生忍住了。
坐在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放在抽屉里的盒子,里面装着一封信,一张一寸照片,还有一张毕业照。将那封没有送出去的信拿了出来,打开看了又看。
杨夕月将放在手边的日记本打开,翻到了的一页,在这张空白的纸上写了他的名字:陈淮予。
一个字一个字,每一都极其认真。像是那年教室里,在他的作文纸上写上他的名字那样。
没有写时间,一页空白的纸,上面就写了“陈淮予”
这三个字。
这个日记,她从高中写到大学毕业,写了七年了。断断续续,并非每天都写,但写的都是关于他。
她的日记中,从来都没有过他的名字,一个“他”
字贯穿了整整七年。只是在最后,最后一次日记,他补上了他的名字。
陈淮予,她青春故事的男主角。
突然想起给他写的那个故事,那个几乎是以她自己一个人视角的故事。
想起文中的她给他写的一句话——
“我的世界下了一场雨,你来了,天便晴了。后来你走了,从此我的世界,只剩阴天。”
海城的海还是一如既往的蓝,海边除了风声,就是海浪的声音。
杨夕月自己一个人来到了海城的海边,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左边的耳朵上戴着一只蓝牙耳机。
耳机里面放着歌——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将距离吹得好远。”
想起二零一五年那场演唱会上,看着台上唱着歌的人,挥动着荧光棒,她誓,自己要做最勇敢,最自由的女孩子。
坐在沙滩上,听着歌,看着海。
忍不住点开朋友圈,再次点开他的视频,在视频被点开的那一刻,耳机里面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视频中呼呼的风声以及路上汽车经过的声音。
看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给他点了赞。
视频停了,耳机里面又重响起了音乐的声音。
抬头看向远处的大海。
从随身携带的包里面拿出那封信。拆开信封,将那封送不出去的信看了又看。从这封不长的信里,看见的是当年少女无尽的悸动和欣喜。
突然一阵风吹过,手没拿稳,信从手中飘了出去。落到了前面浅浅的海水中。
杨夕月猛地站起身子,走过去想要捡起来,但是却被回潮的海水携带着往海里飘,幸好杨夕月及时将它拿了起来,走到岸边,小心翼翼的拿着。
缓缓地伸展开,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还是能看清楚。
信不长,几句话,足以道尽少女的全部心思。可现在字迹模糊了,永远也送不出去,他永远都不会看见,也不会知道,在那个狭小阴暗的角落里,少女的心思悄悄开出了花,又悄悄枯萎。
陈淮予,真可惜,你不知道我的喜欢。
十年的青春,走到了这里,她已经尽力了。回往事,没有恨,也没有怨,有些后悔和惋惜,但已知时光不可倒流,唯有接受和释怀。
回头看看,十年的春夏秋冬,她好像是一直停留在原地,此刻,也应该往前走了。
陈淮予,我们的人生短暂交错,经历潮起潮落,最后归于平静。
对于陈淮予,如果此时此刻必须对他说一句话,想来想去,还是和四年写在留同学录上的一样:【前程似锦,后会有期。】
希望我的少年,我故事的男主角,往后的人生,一路平坦,顺顺利利。遇见一个喜欢你,你也很喜欢的女孩子,你们好好在一起,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