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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意]安伯托·埃柯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1dquo;它们是被放逐的鸟,就如同麻风病患者。圣方济格必然想到了使徒们的诗句:&1squo;我看见一个天使站在阳光下,他大声叫喊,对飞翔在天空中的每一只飞禽说:快下来吃上帝为你们准备的晚餐吧,你们可以吃国王的肉,领主的肉,有权有势者的肉,马肉,还有骑马者的肉,以及所有人的肉,不管他们是自由的或者有约束的,是渺小的还是伟大的!

  &1dquo;所以圣方济格想煽动被放逐的人起而暴动吗?”

  &1dquo;不是的,要说有什么人想这么做,那是多尔西诺兄弟和他的信徒。上帝只想召唤被放逐的人,成为上帝的一部分子民。假使羊群将要再聚集在一起,被逐出的人必须再一次回到他们之中。圣方济格没有成功,我心里是很遗憾的。想救回被驱逐的人,他必须在教会内活动,想在教会内活动,他必须先让他的规则获得认可,然后才能组成一个修会,重改一个圆圈的影像,让被放逐的人不再留在圆圈的边缘。现在你该明了何以佛拉谛斯黎和约钦姆教团的人,又一次将被放逐的人聚集在他们周围了吧?”

  &1dquo;可是我们刚才并不是在谈论圣方济格,我们所谈的是单纯的人和被放逐的人是怎么产生异端的。”

  &1dquo;是的,我们是在谈论那些被排除于羊群之外的人。几世纪以来,教皇和皇帝为了权势而彼此倾轧,这些人便活在边缘地带,例如麻风病人。真正的麻风病人是上帝为了要我们了解这种奇妙的寓意所描述的,因此一说到&1squo;麻风病人”我们便联想到&1squo;被放逐、穷困、单纯、流浪、无法在乡间立足,在城市里又遭到羞辱’。可是我们不了解,麻风病的神秘一直纠缠着我们,因为我们还未认出那象征的本质。他们被逐出了羊群,每个人都想听将会谴责狗和牧羊人,叫他们有朝一日遭到报应的训诫。有权势的人一直都明白这一点。要想找回被逐出的人,有权势者的权威就要相对地减缩,因此被逐出的人便知道他们必须被指责为异教徒才能被放逐,不管他们的教义为何。至于他们呢,又因被放逐而气愤,对任何教义都不感兴,这就是异端的错觉。每个人都是异教徒,每个人都信仰正教。信仰的行动不算数,惟有它所提供的希望才算数。所有的异端都是一面真实的、被排除的旗帜。将异端剥开,你就会找到麻风病人。每一场反对异端的战役都只有一个目的:让麻风病人保持现状。至于麻风病患者,你又能向他们要求什么呢?要他们在三位一体论的教义或圣餐的定义中辨别出怎样是正确的,怎样又是错误的吗?罢了,阿德索,这些是我们喝过墨水的人所玩的游戏。单纯的人有别的难题,而他们以错误的方式解决这些难题,所以他们才会被指控为异教徒。”

  &1dquo;可是为什么有些人支持他们呢?”

  &1dquo;因为这些人是有目的的,他们的目的和信仰无甚关联,多半是与权势的征服有关。”

  &1dquo;因此罗马教廷便指控每一个和它敌对的人为异端吗?”

  &1dquo;不错,也就是为了这一点,教廷又会称重受到它控制的异端和势力已展到极强,使它不得不接受的异端为&1squo;正教’。但这并没有一定的规则可循,完全看个人和情况而定。这也是世俗君主的写照。有时城市的长官会鼓励异教徒把福音译为方言:现在那些方言已成了都市的语言,而拉丁文是罗马教廷及修道院的语言。有时候自治宫员会支持瓦尔登西教团,因为他们宣称所有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是尊是卑,都可以教授、传教,而一个当了十天学徒的人,只要找到另一个生手,便成为他的老师了&he11ip;&he11ip;”

  &1dquo;如此一来,就消灭了传教士独一无二的差异了!

不过,为什么同一个城市里,又曾有官员们反对异教徒,帮助教会将他们烧死的事呢?”

  &1dquo;因为他们意识到异教徒的滋长也可能危及在位者的权威。在1179年的拉特兰会议中(你看,这些问题要回溯到一百五十年前),渥特·梅普警告如果让瓦尔登西教派那些愚蠢无知的人拥有祭器台,将会生什么事情。他说,假如我记得没错,他们并没有固定的居所,赤足游荡各地,未拥有任何财物,认为一切东西都是共有的,效法基督而赤身露体。他们以这种非常谦卑的方式创立教派,因为他们是被放逐的人。但如果你给了他们太多的空间,他们就会把其他的每个人都逐出。因此之故,城市喜欢托钵修道会,尤其是我们圣方济格修会;我们在忏悔的需要和城市生活之间,以及教会和市民之间,培育了一种和谐的平衡,关心他们的贸易&he11ip;&he11ip;”

  &1dquo;那么在对上帝的爱和贸易的热衷之间,也达到了和谐吗?”

  &1dquo;没有,精神改革的行动受到了阻碍;它们被修会必须经教皇认可的限制抵挡了,但暗中的活动并未受阻。一方面,这道暗流形成了自笞派苦修者的行动,他们不会危及任何人;或者形成了像多尔西诺兄弟的武装团体,或是形成乌伯蒂诺所谈到的蒙特法尔科的巫术仪式&he11ip;&he11ip;”

  &1dquo;可是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呢?”我迷惑地问道。

  &1dquo;他们可以说都是对的,同时也都是错的。”

  &1dquo;您为什么不站定一个立场呢?”我有点反叛似地叫道,&1dquo;您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理何在呢?”